他不仅简在帝心,身负郡王之爵,还是今科状元。
这一件件一桩桩,就让徐载靖只是坐在这大帐中的桌后,扫视一眼便威严极重。
进帐的众人,官阶最低的也是一营的指挥使,身后的家族也颇有势力。
可这些人丝毫不怀疑,自己今天若是迟到了,桌后的那位真会拿自己的脑袋祭旗。
徐载靖不开口,众人无人敢说话。
大帐内陷入了安静之中。
之前还心情轻松的郑骁,此时也因为安静略微有些紧张。
「诸位!」徐载靖缓声道。
帐中众将纷纷躬身。
「之前入营几次,今日是第一次擂响聚将鼓。」
「你们入军多年,自然知道兵战凶威!上了战场,刀箭枪锤可不会因为你是什幺贵人,就特意绕开你。」
「正相反,真遇到了劲敌...
」
徐载靖缓了缓:「譬如那蒙古的射雕手,专门找咱们这些指挥将领射。」
帐中有将领连连点头。
宁远侯顾偃开之前在北边中箭,差点被射中要害这事儿,他们都有耳闻。
「譬如北辽那铁鹞子极为相似的重骑铁林军,冲起来直如重锤砸下。」
听到徐载靖此话,帐中不少人擡头朝徐载靖看去。
别人说这话,众人定然以为这人是怕了。
可徐载靖说这话,众人却没有这个感觉,原因便是,这位可是用钢槊将铁鹞子抽飞的人物。
「还有扩张迅速,多次痛殴北辽、蒙古诸部的完颜金国,金国士卒中有不少能杀虎捕熊的精锐。」
「想来你们都听说过英国公对金国兵卒将勇兵精、志一力齐」的评价。」
帐中众人纷纷点头。
徐载靖道:「前些年,本王同来我朝进贡的金国将士交过手,他们打起来意志极为坚韧,等闲困难他们不会放在眼中。」
「这几年来,金国的具体战例,我们之后细讲的时候再说。」
帐中不少人眼睛一亮,显然是对此极为感兴趣。
「本王今日说这幺多的原因只有一个。」徐载靖竖起自己的食指,道:「盼着以后我等上了战场,都能活着回来。」
「你们麾下的将士,也能活着回来。」
「那幺,怎幺才能活着?」
听着徐载靖的问题,郑骁躬身拱手一礼:「回都指挥,自然是要比敌人强!
战场上强者为尊,强者才能活下去。」
「啪!」
徐载靖一拍桌子。
「不错!强者才能活下去。」
「诸位,不要以为在本王摩下,就能安安稳稳的待着汴京周边,拿着高额的俸禄,用着最好的马匹甲胄,却不用上战场。」
「与此相反,摧锋军」这个名字,就代表着它以后的对手,定是敌方最锋利的兵锋!」
「听本王一句劝,吃不了苦练的苦,上了战场又怕死的,还是提前走吧。」
「省的到时没死在战场上,反而被自己人斩了头颅。」
徐载靖说完,大帐中变得更加安静,除了众人急促的呼吸声,便是帐外附近营中准备训练的马匹士卒的呼喝声。
光阴流转,一个月悠然而过。
时间来到了七月初。
盛大的皇孙满月庆典后,汴京城中的大街小巷如往年一样,多了不少拉着竹竿木材的马车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