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同师父聊了几句后,徐载靖去了母亲孙氏的院子。
重阳节前,勇毅侯徐明骅的回信就送到了家里。
信中也将徐家六娘的名字给定下:徐宁梅。
母亲孙氏本想让小女儿叫乐梅,见到徐侯的信,心中还有些不乐意。
得亏当时徐载靖说了几句好话,说‘六娘的‘宁’字,能和她大姐四姐的名字组成平宁、安宁。’
听到这话后,孙氏才笑着点了头。
看到徐载靖进了院子,侍立在门口的女使云锦笑着福了一礼后,赶忙转身进屋低声通传。
因为孙氏还坐着月子,门口挂的是厚厚的布帘。
徐载靖撩开布帘进了屋,绕过屏风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竹妈妈。
“竹妈妈,六娘今日听话么?”徐载靖笑着问道。
竹妈妈点了下头:“听话,和五郎你小时候差不多。”
徐载靖笑着接过了襁褓,看着里面呼呼大睡的小妹,笑道:“等她大些了,才知道和我相差多不多。”
竹妈妈笑道:“小时候的事,五郎你自己又不记得,怎么知道相差多不多?”
“不是有您在么。”徐载靖笑着回道。
听到此话,竹妈妈无奈的笑着摇了下头。
徐载靖的确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随后,徐载靖又和母亲孙氏说了两句话,便回了自己院子。
徐载靖院儿中,
习练舞剑小半年的三个女使,早已出师,也过了叫苦喊累的时候。
每日徐载靖早晨上学离开后,留在院儿里的女使,还会习惯性的舞剑锻炼上三刻钟。
别的不说,这些日子以来,三个女使的精气神好了不少。
第二天,
清晨,
太阳未出,
天空中悬着一弯明月,旁边还有几点繁星闪烁。
天色昏暗。
汴京街道上虽已有行人,但仍算安静。
有更夫报时的高喊声,不时在大街小巷中响起。
徐载靖穿着大氅骑马走在街上,迎面而来的晨风中,已经带着些许寒意。
“窸窸窣窣”
许是并未立冬,寒意还不够足,借着出色的耳力,徐载靖依旧能听到路边低微的虫鸣声。
上桥过了运河,
走了一会儿后,
“吱!吱!吱!”
前面出现很有节奏的声音。
徐载靖对这声音并不陌生,乃是有人挑着扁担,两头挑着重物,行走之间发出的声音。
看到迎面而来的徐载靖一行人,
挑着扁担的路人,赶忙避到了路边。
路边有一座军巡铺,此时屋檐下还亮着一盏灯笼。
有出来打招呼的铺兵,将挑着扁担的路人往边上扯了扯。
走到军巡铺附近,在灯笼的光线中,徐载靖看清了路人扁担上挑着的东西。
“吁!”
徐载靖勒停了马儿。
见此,铺兵将路人稍稍挡在一旁,笑着拱手:“见过五郎,您这是?”
徐载靖骑在马上,看着扁担两头的竹筐,问道:“这筐里是柿子?”
铺兵赶忙道:“回五郎,是新摘的柿子!皮薄瓤甜一点都不涩!前两日都是挑两筐进城,不到中午就卖完回家了!”
铺兵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路人连连点头,从最上面拿起两个柿子,说道:“对对!衙内尝尝?”
徐载靖身边的青云侧身下马朝竹筐走去。
“认识?”徐载靖又笑着问道。
铺兵垂首道:“回五郎,不认识,但前两日小的吃过他几个柿子。”
“哈哈,怪不得。”徐载靖笑了笑。
青云接过路人手中的柿子,捏了捏后,揪下一块果皮后尝了尝,看着徐载靖点头道:“公子,味道很不错!一点也不涩。”
听到此话,灯笼下的路人赶忙点头。
说话的时候,后面的青草睡眼朦胧的从车里探出了头。
“一筐多少钱?”
徐载靖问道。
“啊?一筐?小人也没数过。”路人迟疑的说道。
青云一笑:“那你昨日卖了多少银钱?”
“四百多文,都知道我家的柿子甜.”
“喏,银钱收好。”
说着,青云将一小粒银子放到了路人手中。
路人正想举起手里的银子,就着灯笼光看看看两眼时,就被铺兵一把给压了下来,低声道:“这位是侯府公子,断是少不了你银钱的!”
没等路人说话,铺兵继续道:“真要少了,我赔你便是!”
此话一出,路人连连点头不再动弹。
青云单手将一筐柿子拎到了马车上,见此铺兵和路人便想要帮着抬走另一筐。
徐载靖笑道:“这筐不用抬,多了吃不了的,等下分给附近的军巡铺吧。”
“谢五郎!”铺兵赶忙拱手。
徐载靖点了点头,轻磕马腹带人离开了此处。
待徐载靖走远,
路人凑过去低声道:“兵爷,要不小人带着这筐继续去卖?银钱您七我三。”
铺兵看着身前的一筐柿子,犹豫片刻后摇头道:“算了!不差你那点儿孝敬,真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这么干了,这身衣服说不准就得脱了!”
积英巷,
盛家,
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