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创造的不仅仅是个视频网站，而是一面能照见整个世界的新镜子。
「你们知道这多可怕吗？CNN花了30年建成的新闻帝国，会被普通人用手机掀翻。」
罗伊的手轻轻搭在两人肩头，不容拒绝又带着几分随性，像在球场上引导队友跑位一样，把赫利和陈士骏按进了沙发。
就在这时，克莱尔，那位一直站在阴影里的金发女经理，无声地走过来，优雅地坐在罗伊身旁。
但两个程式设计师连眼皮都没擡一下，他们的目光死死钉在罗伊脸上。
房间里只剩下罗伊的声音：「想想看，当每个人都能成为记者...」
他忽然压低声音，眨眨眼。
「先带你们看个好玩的东西，克莱尔...」
后者利落地打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一段模糊的夺冠庆祝视频，来自YouTube今天的上传。
他撇撇嘴：「想注册Roi」，结果被占了。」
手指点了点右上角的用户名：Roi10。
陈士骏盯着那个数字10，突然笑出声。
和罗伊球衣背号一模一样。
「听着，我知道你们最近见了多少风投，红杉、KPCB、Accel，他们都在观望，等着看你们的流量能不能持续增长，担心版权问题会不会惹上官司，盘算着怎幺从你们身上赚十倍回报。他们想先看到数据」，再决定给不给钱。但我不一样。」
「我看中的不是你们现在的用户数，不是GG收入，甚至不是技术。而是这件事本身的价值。每个普通人突然都能向世界发声，这比任何算法都重要。红杉会告诉你们先合规再扩张」，但历史从来不是遵守规则的人改变的。」
「我可以现在就开支票，不要对赌协议，不要业绩承诺。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永远保留这个「上传」按钮，哪怕将来律师们找上门来。」
罗伊摇摇头：「我相信你们也会坚持如此。」
套房的水晶吊灯在他眼睛里折出细碎的光。
赫利后来说，那一刻他恍惚觉得站在面前的不是足球运动员，而是个刚找到金矿的冒险家。
「我准备了三个方案，全看你们想要什幺样的合作伙伴。当然，钱已经准备好了，以你们觉得舒服的方式。」
陈士骏猛地眨了眨眼，仿佛刚从一场深度对话中惊醒。
他下意识看向赫利，发现对方也正用同样困惑的眼神回望着他。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只有克莱尔记录的笔记本电脑的键盘声啪啪作响。
刚才那段对话，关于用户增长、版权风险、流量变现。
每一点都精准踩在YouTube最核心的痛点上，甚至比他们见过的某些硅谷投资人还要犀利。
但问题是，说这些话的不是什幺科技新贵，而是一个刚满20岁的足球运动员。
陈士骏的大脑短暂地宕机了一下。
职业球员？技术专家？哪个才是真正的罗伊？
陈士骏试探性地提出了几个技术问题，关于视频压缩算法和伺服器架构。
罗伊的回答简短精准，甚至预判了未来移动网际网路时代的内容分发模式。
他提到了几个当时还不存在的概念，比如「用户生成内容的规模化变现」和「基于兴趣的个性化推荐」，但刻意没有展开详述。
这些碎片化的前瞻性观点让陈士骏既兴奋又困惑。
赫利注意到罗伊在谈论分布式系统时使用了过于专业的术语，完全不像个职业运动员。
两人都意识到，这个20岁的足球明星对网际网路的理解，比他们见过的绝大多数投资者都要深刻。
罗伊似乎掌握着某种未下先知的行业洞察力，却始终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故意留下更多未解的悬念。
陈士骏盯着罗伊的眼睛，手指敲打着膝盖。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罗伊显然比任何一个风投都更懂YouTube的价值，但他到底愿意给出什幺？
钱？资源？还是某种他们还没想到的东西？
「所以...
」
陈士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你打算怎幺参与进来？」
他需要明确的数字，具体的条款，而不是那些令人心痒的未来预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