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tain de merde!”(操他妈的!)
里贝里狠狠踢了一脚草皮,转头却看见罗伊已经站在面前。
“弗兰克,”罗伊伸出两根手指,在太阳穴旁点了点,“阿达米的重心比训练桩还低,你提前半步启动就能甩开他。”
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就像在讲解一个数学公式。
里贝里下意识地点头,随即猛地僵住。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曾经和他一起在布洛涅街头踢易拉罐的发小,此刻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着他——那不是朋友的眼神,而是一个核心球员在评估自己的队友。
“merci,capitaine.”(谢了,队长)
里贝里故意拖长音调,嘴角扯出一个挑衅的笑。
他看见罗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
“不客气,新兵。”罗伊转身跑开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亲昵,又足够让场边的德尚看清这个动作。
里贝里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罗伊不是在扮演朋友,甚至不是在扮演导师。
他正在搭建一个体系,一个能让每个人都发挥最大价值的精密机器。
而今天这个传球,这场对话,都不过是系统调试的一部分。
“allez”(来吧)
里贝里低声自语,用力揉了揉脸。
当裁判哨声再次响起时,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少了几分莽撞,多了几分计算。
这不是屈服,而是一个街头斗士对更高级别游戏的尊重。
,晃得阿达米狼狈倒地,随后低平球传中。
卡尼吉亚鬼魅前插,轻松推射!再添一球!
罗伊在梅开二度后,主动调整了自己的比赛节奏。
他不再执着于个人进攻,而是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与队友的战术配合中——尤其是与新援之间的默契培养。
他很清楚,热身赛的价值不在于数据,而在于探索战术的无限可能。
他像一位交响乐团的指挥家,耐心地调试着每个声部的音准:为莫伦特斯送上恰到好处的直塞,与久利尝试精妙的撞墙配合,甚至主动回撤为埃弗拉补位。
这些看似“浪费”的机会,实则是为即将到来的正式比赛埋下伏笔。
当欧冠的号角吹响时,他自然会重拾射门靴,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让每个音符都落在最恰当的位置上。
罗伊刚踏进更衣室,湿漉漉的球衣还贴在身上,久利随后踱了进来。
微微侧头,罗伊嘴唇几乎没动,声音压得极低:“del cambio(餐厅名),我请客,你起哄。”
久利的眉毛猛地扬起,嘴角咧开一个狡黠的弧度。
他转身,手掌重重拍在更衣柜上。
“兄弟们!我们得让罗伊请客!”
他拖长音调,故意上下打量着罗伊,“他刚签了那份大合同,钱包鼓得能砸死人!今晚咱们得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职业球员的胃口’!”
罗伊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们这是要让我破产”但眼底的笑意出卖了他。
普尔索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笑:“怎么,你怕了?”
“怕?”罗伊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我是怕某些人吃惯了克罗地亚炖菜,尝到真正的意大利美食会感动到哭。”
佯装愤怒的普尔索把毛巾丢过来,罗伊接住又丢回去。
“del cambio”
更衣室瞬间炸开锅。
埃弗拉从淋浴间探出头,水珠飞溅:“米其林一星!必须的!”
门将弗拉维奥-罗马是意大利人,吹了声口哨:“夏季黑松露刚开始,正好宰他一笔!”
普尔索直接蹦起来,毛巾往肩上一甩:“我要点两份战斧牛排!”
莫伦特斯坐在角落,慢条斯理地系着鞋带,目光在罗伊和久利之间转了一圈。他开始明白了。
摩纳哥的更衣室权力结构,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久利是那个嗓门洪亮,在台前扮演咋咋呼呼的老兵,用插科打诨和夸张肢体语言调节更衣室气压,维持着更衣室的温度。
罗伊则是那个不显山露水的核心,连“收买人心”这种事都要借队长之口宣布。
而真正的掌权者德尚?他笑着看戏,默许着这种微妙的平衡。
罗伊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行行行,但谁要是敢点酒”
他故意停顿,看向德尚空着的座位,“明天教练让谁加练,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众人哄笑。
但莫伦特斯注意到。
罗伊说这话时,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久利立刻接话:“听见没菜鸟们?想喝酒的先去给罗伊当一周陪练!”
连最桀骜的里贝里都撇撇嘴没反驳。
这才是真正的权力,西班牙人暗自思忖。
不需要佩戴队长袖标,不需要高声呵斥。
伊瓦拉,这位从波尔图转会来的右后卫原以为能在摩纳哥找到组织。
队里明明有三个阿根廷人,却连顿像样的烤肉聚餐都组织不起来。
“见鬼的阿根廷帮”他嘟囔着。
加拉多公开说过:“罗伊比我亲弟弟还懂阿根廷足球。”
伯纳迪每次训练都主动给罗伊当陪练。
就连卡尼吉亚这样的传奇,都默认了华裔小子的领袖地位,他就是单纯来圆梦的。
罗伊双手插兜站在风暴中心,笑得像个误入狼群的牧羊犬,用玩笑般的语气说着最不容置疑的话——而所有人,包括久利这样的老将,都会自然而然地配合他完成这场“表演”。
当二十多名身高体壮的球员涌入餐厅时,领班的表情仿佛看到了武装劫匪。
罗伊用不太流利的意大利语交涉:“我们有预约,罗伊——摩纳哥fc。”
“当、当然.”领班擦着汗引导他们走向长廊尽头的私人包厢,“尤文图斯的球员也经常来”
罗伊挑了挑眉,露出狡黠的笑容:“哦?那我能挂在特雷泽盖的账底下吗?”
他转头对队友们眨了眨眼,“反正都是法国老乡。”
罗滕立刻接茬,用夸张的悲悯语气摇头:“得了吧!那可怜人罚丢点球已经够难受了!”
他故意模仿特雷泽盖欧冠决赛后的捂脸动作,“再让你蹭顿饭,他怕是要从埃菲尔铁塔跳下去!”
众人爆发出哄笑,连一向严肃的莫伦特斯都差点呛到。
罗伊笑着举手投降:“行行,我认输。”
他转向领班时,却压低声音用意大利语补了句,“不过.要是真能记在尤文账上,我分你10%佣金。”
领班的手帕彻底湿透了。
酒足饭饱后(准确说是气泡水足饭饱,德尚的禁酒令没人敢破),久利突然用叉子敲响香槟杯。
“兄弟们!”
他站起身,油腻的餐刀在指尖转了个,“敬”
他的目光扫过满桌狼藉的松露残骸和空盘子,“敬他妈的足球!”
罗伊微笑,举起杯子响应:“敬足球!”
他的玻璃杯故意撞向莫伦特斯的杯子,清脆的声响中,西班牙人的嘴角微微上扬——这确实不是他加盟后的第一个真心笑容,但绝对是第一次在队友面前毫无保留地展露笑意。
“敬足球!”
二十多个声音同时炸响,连漫不经心的卡尼吉亚都举起了气泡水。
摩纳哥热身赛当晚,同在意大利热身的切尔西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2比0完败拉齐奥。
阿布拉莫维奇的蓝军美梦遭遇当头棒喝。
俄罗斯寡头带着全家老小坐在场边,目光逐渐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