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破庙那扇沉重的木门,分明还严严实实地关著……
“?!”
胡不归三人愣住了。
刚才那一瞬的挪移,並非开门送出,而是像被凭空“搬运”出来。
这是什么法术?
令人惊怖!
桑茴深吸口气,压低声音:“王公子怕是一位大修士……”
“走!”
三人不再停留,顾不上雨大,对著庙门方向仓促一揖,便转身衝进了滂沱大雨之中,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
…
一转眼,又是两天后。
大雨终於停歇。
雨过天晴。
破庙门吱呀一声打开,王希一行人走了出来。惊鸿班成员开始收拾行囊,梅言溪也指挥著眾人忙碌。
王希站在檐下,感受著雨后清冷的空气,目光望向麻沟镇的方向:“雨停了,上路吧。”
队伍重新开拔。
当天下午。
一面用歪歪扭扭的木柵栏和生锈铁丝网简单围起来的“城墙”出现在路边,一个简陋的木牌插在泥地里,上面用红油漆歪歪扭扭写著三个大字:麻沟镇。
几个穿著灰布短褂、敞开衣襟露出瘦骨嶙峋胸膛的汉子倚著木柵栏,手里端著包了浆的拉栓步枪。
领头的是个脸上有疤、叼著劣质菸捲的汉子,眼神浑浊却透著凶狠。
看到衣著相对光鲜的王希一行人,哨岗几人立刻来了精神,懒散晃荡过来,拦在了路中间。
“哎!停!哪来的?进镇子不懂规矩啊?得交入镇费!”
疤脸汉子吐掉烟屁股,拿枪托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张復云骑著的马匹。
“入镇费?”张復云年轻气盛,皱起眉头。“要多少?”
“一人八毛!”疤脸斜著眼,报了个虚高的价,目光又在柳寻烟身上扫视。“看你们这打扮……嘖,有钱人哈!涨价了,一人一块!”
看到张復云脸上慍怒,他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痛快点儿!別磨嘰!这儿可是我们天狼帮说了算!”
“你们这是敲诈!”张復云顿时火起,就要下马理论。
“张兄弟。”梅言溪冲他微微摇头。
张復云一滯,欲言又止。
王希神色不变,甚至连看都没多看那几个混混一眼,只道:“寻烟,给钱。”
柳寻烟默然頷首,从隨身的绣布包里掏出十几个银元,縴手捧著,递了过去。
阳光落在银元上,映出刺眼的光。
那疤脸汉子一把抓过,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挥手放行。
“算你们识相!进去吧!”
王希一行人进入了镇中。
疤脸汉子看著他们的背影,特別是柳寻烟婀娜的背影,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朝著同伴挤眉弄眼,嬉皮笑脸道:“哥几个瞧见了没?那妞儿可真他娘的润啊!”
旁边一个乾瘦汉子立刻凑趣低笑道:“哥別急,过两天她肯定会在『玉宝楼』掛牌,咱哥几个再去尝尝味。”
“哈哈哈,说的是……”
踏入麻沟镇,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充斥著泥泞、劣质菸草、汗酸、廉价脂粉和梦瓷膏甜腻的腥气。
脚下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积著浑浊的黑水。街道两旁是低矮、摇摇欲坠的棚屋和瓦房,墙上满是乌黑的污渍和涂鸦般的標语。
真正的治安人员不见半个,只有穿著简陋、斜挎步枪的男子三五成群地晃悠,眼神凶狠看著街上的行人。
仅仅走出百来步,便能看到三四家门脸窄小、掛著“梦瓷仙乡”或类似牌匾的馆子,门口蹲著或倚著三三两两眼神空洞、形销骨立的男人。
偶尔有衣著暴露、画著浓妆的女人倚在门框或站在路边,神情麻木,等待著什么。
这里的镇民大多步履匆匆,眼神躲闪,透著一股朝不保夕的惶恐。
看到这里的情形,梅言溪和张復云都皱紧了眉头。
麻沟镇……
比晨国最落魄的小镇还要破败混乱。
连梅言溪这种行走江湖的老班主,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和戒备。
很快,眾人找到了一间看上去稍微乾净点的旅馆。
张復云的目光很快被旅店门口张贴的告示吸引,上面画著三张人像,虽然模糊,但他一眼就认出——正是胡不归、胡小绳和桑茴三人。
上面还有红色大印和悬赏金额。
画像旁写著“通缉匪类”、“格杀勿论”之类的字样。
“是他们!”张復云低呼。
王希也瞥了一眼告示,面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