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恩眼眸微眯,老家的电器都是父母结婚时布置的,小天鹅洗衣机,收音机,电话.那台老旧但从未坏过国產电话哪怕在二十多年后,仍然能在每年大年初一准时接到爷爷战友的拜年电话。
除了家里的电话,还有什么 ?
记忆如同庞大复杂的宫殿,奎恩来到了最深处,那还是他在襁褓中的时,奶奶的哄睡歌谣中夹著客厅飘来的保健品gg编成顺口溜的销售电话.
奎恩按了一组新的號码,接通,无声音。
农村老家那名 ,无声音。
他换了个京城的號码,是央视少儿台的热线,接通,无声音,
最后,奎恩不再加其他城市的区號前缀,而是按了组十一个数字的手机號,电话筒终於传出了缓慢但有节奏的连线音。
约莫十秒后,电话被接通,小刘疲惫且疑惑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餵?哪位?”
“我。”
“张队?出什么事了?”小刘立马强打起精神。
这年头不比后世,手机贵,电话费也贵,打电话一般都是要紧事。
“宾馆空调冷,你睡觉记得盖好被子,別著凉了。”
“.?”
对面传来憋闷的“谢谢张队关心”,奎恩掛断了电话,面无表情的付过钱后,开始沿街物色车辆。
“深渊里能联繫上你家人?”雨宫寧寧在他领口下小声问。
奎恩摇摇头。
“我好像想得太简单了先到江海再说。”
他在报刊亭买了三张地图,一张北部湾市的地图,一张桂省的交通图,一张全国的高速图,都是 ——地图可不便宜,这年头电子导航不好用,大车司机认路全靠地图。
奎恩晃悠了半小时,终於物色中一辆奔驰s500。
这辆港片中常为大佬座驾的纯黑色虎头奔停在一家夜总会门口,打瞌睡的保安完全没注意到从眼前走过的男人手里夹著一根铁丝,他走到驾驶座门旁,不到三秒的时间便转开了门锁,像坐自己的车一样坐进去。
不愧是这个年代最好的豪车之一,方向盘下的传动系统已经被高度集成化,寻常偷车贼想打火还得找半天面板怎么拆,但奎恩直接用手指扣进去,指尖如钢钳般將钥匙控后的打火引线拆出来,左右连接一擦——
令人愉悦的引擎声响起,虎头奔平滑的驶离夜总会门口,保安看见后还以为是老板自己开的,挥挥手为其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