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辛苦了这么多年,该回家享享福了,公司的事交给我。”
“王女士感动不已,觉得苦尽甘来,安心回家做了全职太太,相夫教子,社交圈也变成了其他富太太们的下午茶和慈善晚会。”
早高峰的长龙看不到尽头,车子开的很慢,融化在清晨的薄雾里。
“这倒是挺常见的吧.家里不缺钱轻鬆一点也蛮好。”
周明远说道。
“可常见的路径,往往通向常见的陷阱!”
黎芝眸子亮了起来。
“公司这些年经歷了多轮融资、架构重组、海外上市筹备,过程很复杂,需要签很多文件。”
“王女士基於对丈夫绝对的信任,几乎看都不看就签了字。她丈夫的说辞永远是,这都是为了公司发展,专业人士弄好的,没问题。”
短髮少女停顿一下,喝了口咖啡,让暖和和的液体滑过喉咙。
“直到最近,她偶然发现丈夫在外不仅有一个稳定的情人,还有一个已经上了国际幼儿园的儿子。”
“她如遭雷击,崩溃后想起维权,这才带著一叠模糊的复印件来找律师諮询。”
“所里了巨大精力,调动了几乎所有资源,才勉强釐清那条股权转移的隱秘路径。”
“这个人通过一系列极其复杂的操作,海外bvi公司层层持股,家族信託,代持协议,非交易过户反正都是我捧著卷宗,看都看不懂的东西。”
“王女士名下原本清晰的股权,被一点点稀释转移,最终完全剥离,化整为零,以信託受益人的形式安置在了其他人名下。”
“从法律上看,这家估值数亿的公司,与王女士几乎没有任何直接所有权关係了,她被完美的清退出了局。”
黎芝长长嘆了口气。
“他完全忘记了,或者说选择性遗忘了,公司的第一桶金是王女士娘家凑的,第一个大客户是王女士喝到胃出血换来的合同,甚至公司最早的那套管理模式都是王女士从外企学来的东西。”
短髮少女靠在柔软的副驾驶座位上,眸子掠过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你看,男人有钱了,阶级跃升了,他身边的那个”
“那个见证了他所有狼狈不堪和卑微过去的伴侣,就变得格外刺眼。”
说著说著,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周明远脸上,自上而下打量著。
男人没有说话,但黎芝自顾自还在继续。
“我再讲一个案例。”
短髮少女再次开口。
“这个堪称財富操控情感的教科书级案例。”
“主人公叫李先生,年近七十財富自由,娶了第四任太太,一位不到三十岁的著名钢琴家。”
“才貌双全,公眾面前伉儷情深,婚前协议自然是厚厚一叠,这在我们看来已是基础操作。”
周明远点点头,表示理解。
“有意思的来了。”
黎芝抱起胳膊。
“李先生设立了一个规模巨大的慈善信託基金,主要资助偏远地区的音乐教育。”
“听起来无比高尚,对吧?还充满社会责任感,甚至带点浪漫色彩。”
“看起来是这样。”
周明远附和道。
“但这份信託文件的条款,精妙得让人脊背发凉。”
黎芝压低声音,语气也开始变得冷冰冰。
“条款规定,即使李先生本人日后丧失行为能力甚至去世,他的第四任太太,作为委託人之一,也完全无法干预这个基金的任何运作。”
“.”
周明远踩油门的力道慢了下来。
“更绝的是!”
“信託条款同时规定,李太太在他死后,每年可以从这个慈善信託中领取一笔足以维持其现有顶级生活水平的津贴。”
“但前提条件是她不能再婚,甚至不能有公开稳定的同居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