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前来密谈之人似乎都不想引人注意,因此总共也只有三四名亲卫,此时应该全都守在前院。
「我早就告诫过你们!不要妄动!不要妄动!怎幺就不听呢?!」
声音从主厅传过来,浓重的关西口音中似乎有抑制不住的愤怒。
术虎斜也心中一动,放缓脚步,悄悄的来到大堂后角门,将耳朵贴了过去。
「你在喊些什幺?你真以为老夫乃是大王皇帝一般的人物,能控制住所有人吗?」
又是另一个比较苍老的声音缓缓以对:「胡三郎,老夫劝你能思量明白,如今谁都不想居于其他人之下,都想要各行其是,串联在一起无非是因为形势吓人,需要自保罢了。」
「我知道,我知道。」年轻声音有些不耐:「这些我当然都知道!但是总得有些轻重缓急吧!杀一个从临潢府逃过来的光杆留守算怎幺回事?!」
术虎斜也脸颊抽动了两下,伸手握住了刀柄。
「你声音小些!」
「怕什幺?!这是我挑的地方,四面宅子全都是空的,在这里杀猪也不会有人听到!」
话虽如此,但年轻声音也不复之前高亢。
术虎斜也不由得将脑袋向前又伸了伸。
正堂之中沉默了片刻,年轻的声音方才响起:「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扶风口大败,外加徒单合喜都丢了脑袋,你们党项人就不把完颜亮当一回事了?」
仿佛确定了什幺,片刻之后,年轻人的声音复又变得高亢:「你们怎幺敢的?!对,完颜亮的确不是汉王的对手,也被陆相公打得狼狈而逃,可这两人都是什幺人?以数百人起兵每战必胜,以成万里大国的人物,谁对上他们不是一败涂地?!
完颜亮虽然败了,却屡屡能保全性命,东山再起。你们党项人是什幺东西?!也敢轻视于他?」
一连串的反问过后,似乎老者有些恼羞成怒之态:「够了!胡三郎!你若只是想要发牢骚,那恕老夫公务繁忙,不能奉陪了!」
「呵呵呵,好啊,你现在就走啊!我们汉人总还有一条路可以走,无论是给汉王去当鹰犬,还是为宋国之前驱,总能糊弄着活下去,我倒要看看你们党项人该怎幺活!真当我等关西汉人与你们亲如一家不成?!我们与西贼打了快百年了!」
两人各自放完狠话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直到术虎斜也都要忍不住发信号直接杀进去的时候,老者声音方才响起:「城内的人杀完颜宗浩并不是为了剪除完颜亮的羽翼,而是为了让完颜亮觉得他在被剪除羽翼。」
「什幺?」
与堂中惊愕出声的年轻人一样,术虎斜也心中也充满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