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派……或者说应该叫割据派的势力一直盘踞在宋国高层。
甚至出过皇后与相公联手暗杀主战派宰执韩侂胄,并将其人头送给金国求和的破事。
而那名割据派相公就是如今宋国宰相史浩的儿子史弥远。
想到这里,刘淮颇有一种世事难预料的奇妙之感。
但显而易见的是,刘淮根本无从与梁肃做解释,难道说他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知道宋国会一窝囊到底?
不过刘淮转念一想,宋国不行不代表南方不成,因为梁肃说的自中唐以来的江南大开发乃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后世朱元璋在统合南方力量之后,不就北伐成功的吗?
当然,这也不全都是明代开国天团的功劳,当时北方在经历宋金元三朝的『德政』,尤其经历了蒙兀人的屠戮之后,已经地广人稀,近乎荒漠,南北实力对比已经失衡。
如今北方终究还没到那种程度。
刘淮脑中左右互搏了一番,发现胡铨脸色有些尴尬,不由得笑着说道:「胡先生乃是为天下百姓免受兵祸而忍辱负重,自然也是天下豪杰。」
如此不尴不尬的安慰了一句之后,刘淮继续问道:「梁先生,你继续说,攻打西金与宋国又要分别作何准备?」
胡铨知道接下来就要涉及军事方面,甚至还要有军事改革与人员任免的内容,再加上其人也不想继续在此尴尬下去,立即起身:「陛下,臣告退。」
「胡先生慢走。」
胡铨缓缓走出了大殿,走出了这座完颜亮刚刚营造不过十年的皇宫之后,望着街上人来人往,听着充斥进耳朵的北方口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幽燕得以收复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可为何不是大宋收复的呢?
然而已经有岳飞、虞允文这等文武豪杰托生于宋国,终究力有未逮,又怨得了谁呢?
胡铨再次叹了一口气,走入了冰凉的北地寒风之中。
「至于军略与民政,那简直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无妨,今日只是说个大略而已,总不能咱们君臣二人口头上商量两句,就将国家大政定下来吧。」
梁肃闻言不由得扶额:「大郎君,我如今乃是枢密使,也就是西府大相公,已经不是当日的军师将军了。而大郎君既为天子,也自然不是当日的靖难大军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