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就是在秋后了!”
石琚不由得扶住了额头。
他刚刚接手中枢政务就碰到这种事情,也算是福祸相依。
虽然各地官吏还算是尽职尽责,而且开发了数条航运通道,山东一地海贸昌盛,但由于汉军连年作战,府库中始终没有囤积下大量的财物与粮草。
甚至每次大战都可以算得上是在走钢丝,如果没有收复大量的土地以安置卫所兵,收回城中的商铺与宅院来作为赏赐,说不得汉军连赏赐都很难足额发下去。
尤其是与送宋国关系微妙之后,两淮的正经商路有些堵塞,大宗粮食买卖也干脆就彻底断绝,如今唯有依靠走私贸易撑着。
石琚自从在中枢接受庶务之后,立即就对陆游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道他在汉军最为艰难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作为骤登高位的幸进之臣,石琚根本没有陆游的根基,若是在他任期之内让北伐出了岔子,那他能活到光荣退休都算是祖上积德。
然而这既是祸患,又是机遇。
只要石琚能妥当处置好所有后勤事务,那今后谁还敢小瞧他?谁又敢说他不是宰相之才?
三人又商议了一番军事之后,梁肃与石琚告辞离开。
不过就在离开之时,梁肃苦笑对刘淮说道:“汉王,如今政潮你真不管一管吗?”
“这哪算是政潮?”刘淮先是笑着摆手,随后笑容又有些苦涩:“唉,我家这情况,梁先生又不是不晓得,我又如何能下重手?且看看吧。”
梁肃也是无奈,只能拱手离去。
能让两名大人物都怵头的事情自然不简单。
这件事还是得从辛弃疾被封了一堆官爵之后说起。
当时反对之人众多,大多数人都对辛弃疾没有任何看法,只是从公心出发,觉得作臣子的不应该掌握这么大的权柄。
小部分从私心出发的,比如天平军出身之人,也是担心辛弃疾有如此高的官爵,到最后会功高震主,搞成‘天父杀天兄’的局面。
这些反对的声浪,也在刘淮的镇压下平息了下去。
如今,唯一还在上蹿下跳之人也只有魏昌了。
平心而论,魏昌不是不晓事之人,但是谁让辛弃疾的那几个职位连起来之后,就成了汉军的军政继承人呢?
靖难军节度使留后就算不是魏昌的大外甥兼大侄子来担任,也应该是魏郊来担任才对。
怎么能让给一个外人呢?
在家天下的时代,汉军可不仅仅是一个军政集团,更是父亲魏胜留下来的家产!
因此魏昌不断纠集人手,攻讦辛弃疾,想要让他放弃节度使留后这个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