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细密的雨中,蒲察世杰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只觉得一阵凄凉。
奋战半生,如今头发已然斑白。
蒲察世杰最为风光之时统帅武捷军,甚至可以牵制左监军徒单贞,怎么如今就落到了被汉儿统制官硬顶的程度了?
蒲察世杰再次叹气,走入雨幕之中。
五月二十八日清晨,已经休息数日的金军再次出发,只不过这次轻车简从,踏着泥泞的官道,披着蓑衣,冒着细雨,向着宋军杀去。
虽然早就有所准备,然而恶劣的天气以及路况对行军的阻碍还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到了下午申时左右(下午三点),金军方才踏过了这条泥泞道路,来到宋军营地五里之外。
到了这种时候,宋军即便再迟钝,也发现金军的身影了。
宋军北营主将立即关闭营门,一边准备防御,一边派遣军使向城南的邵宏渊传递消息。
这其实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因为经过这番艰难行军之后,金军士气十分低落,而且有许多人掉队,乃至于开了小差。
就连马匹众多的武捷军也只抵达了两千骑罢了,而两万汉儿军,也只到了七千人。
如果宋军将领胆子大一些,宋军的士气再高一些,此时全军直接杀出来,正面迎击,说不得就能直接将金军正面打崩。
但世上没有如果。
宋军在经历了连绵雨季外加军饷被克扣等一系列事情之后,士气同样低落,只是一门心思固守待援。
谢扶摇在城头遥遥见到金军主力真的来救援了,立即率领三千本部兵马出击,由两千守军牵制东西南三处宋军大营,而谢扶摇则带着最精锐的一千兵马,直冲宋军北营。
陈州军则是在雨中列阵,并且开始披甲,然而过了一刻钟,竟然连一队兵马都没有整饬出来,不由得让石琚皱起了眉头。
“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石琚的质问,张术有些狼狈的拱手行礼,雨水从他斗笠落在蓑衣上,汇聚成线后,又落到了地面:“好让相公知道,大军都已经走乱了,如今队将大约只能收拢二三十人,每个都也只有五六十人,还有人军械甲胄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属实混乱。”
石琚闻言点头,只是微微偏头,看了看已经领着仓促收拢起来的骑兵,绕城而走的蒲察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