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乃是我家叔父高公与韩棠韩公,在淮南皂角林之时,觉得刘贼只率几百骑,又是长途奔袭而来,可以试着进攻。结果则是武安武锐两面大旗被夺,我军前锋只能狼狈撤退。”
“第四次乃是从叔父口中,得知陛下……逆亮所言,全军回师,与占据巢县的靖难贼决战。结果总管也知道,巢县一战,天崩地裂,就连逆亮都被刘贼擒了。”
“第五次就是前年,良弼相公南下,率武安、神威两个万户平定山东。待天平贼被分裂追杀之时,良弼相公也说山东贼不堪一击。然后……”
不顾徒单海罗已经脸色铁青,高安仁摇头说道:“然后与刘大郎对上之后,神威军几乎全军覆没,我们武安军也只能狼狈逃回了河北。”
高安仁说罢,抬头看着徒单海罗的双眼:“总管,之前那些人都不是庸碌之辈,却最终死的死,逃的逃,擒的擒。这已经是第六次了,让我如何不犹疑恐惧呢?”
徒单海罗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夏日的热风灼烧着喉咙,心中有些后悔跟高安仁说这番话了。
“高二郎,如果照你这番言语,岂不是刘贼是根本无法战胜的了?他如果北伐,大金难道只能回到关外,过苦日子去了?”
高安仁摇头以对,诚恳说道:“总管,若是我如此丧气,那又何苦再次率军南下,与刘贼决生死?”
“总管,我的意思是,千万莫要轻视刘贼,若非有万全准备,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高安仁说到最后,已经有些苦口婆心的模样。
徒单海罗闻言非但没有静下心来,反而更加焦躁了。
“那你说,什么时候才是战机?何时才有万全的准备?”
高安仁闻言再次沉默,心中再次腹诽。
我特么是主将吗?你将这种要命的问题扔给我,打赢了还成,输了该如何是好?是不是就应该拿我的首级祭旗了?
徒单海罗见状也反应过来,摆手说道:“高二郎会错意了,非是向你问计,而是……唉……果真是令人心焦啊……”
高安仁闻言根本不搭话,只是保持着叉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