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玉沉默片刻,就连手中握着的木勺也停顿了许久方才说道:“倒也没什么遮掩的,我娶的乃是我家表婶。”
这下子,周围几名军兵都竖起了耳朵。
只听得甄宝玉继续说道:“金贼南下,我家遭了兵灾,家中只剩下婶子带着三个弟妹过活。婶子妙龄年纪,我原本想要以母事之,却又忧心婶子空耗韶华;
我也想让她改嫁,但一来我等皆是孤苦无依,不知道夫家脾性,到时被欺负了也没有娘家撑腰,二来婶子也舍不得我那幼弟幼妹,也就作罢。
后来,都统郎君知道了我的心事,也就在中间作了媒,让婶子嫁为我夫人,幼弟幼妹从此以父呼我,才算是将此事了结。”
侯安远等人听了,倒也没有出言调笑,只是连连叹气,一时间只能说‘能好好过活就好’。
婶子嫁给侄子,这种事情莫说封建时代,就算是现代,那也是要被人说三道四的。
但乱世之中,也就那么回事了。
总还要想办法活下去的,不是吗?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刘淮亲自来做媒,倒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政治表态了。
谁要对这婚事说三道四,到时候亲自跟刘淮抗议去。
侯安远听得只觉得心情畅快,饭都连干了两大碗,还要再说一些场面话,却听到房顶上的时旺端着饭碗说道:“贼人好像又要来了!”
侯安远将碗中的粥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后,将木碗塞回到甄宝玉手里,抹了一把嘴:“甄小哥先到后方去吧,接下来就是我们武人的腌臜事了!”
甄宝玉知道自己在一线也帮不上忙,反而担架队那里缺人手,收好木碗之后,只是拱手口称保重,就向后撤去了。
侯安远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踩在土围子之上,向外眺望。
果真,圩子以外烟尘滚滚,似乎要有什么大动作。
“吹角!提醒都头!”侯安远大声下达了命令,随后又将披膊与裙甲往身上绑:“又要来买卖了!”
曹节的确是要发动总攻了,却不是因为主动想要来的,而是形势所迫。
准确的说是山贼联盟的几个当家的不干了。
虽然奉你曹节为主,却也不能真的将我们当成下属吧?如今你曹节保存实力,一直不让自己心腹上去攻打圩子,反而让曲阜群豪来为你打头阵,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两天之内没了两个当家的,曹节你再不表示一下,信不信当众火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