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之前,他还敢呵斥刘淮放肆,如今他不止不敢,甚至觉得几个月之前的自己有些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了。
战争难道真的能让一个人蜕变到如此程度?
“徐大判,你可要渡江?”复又有几艘水轮船驶出之后,何伯求笼着手,平淡询问。
徐宗偃理论上是宋国官员,虽然楚州都没了,但他楚州通判的职位却一直没有被撸掉。他厮混在靖难大军中,所作的事情也是为张小乙所率的破敌军作后勤保障,同时隐约是何伯求的副手,此时不愿意渡江拼命,也算是理所应当。
然而徐宗偃却是摇头,咬牙说道:“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江北的。”
面对如此豪言壮语,何伯求只是点头,伸出手来指了指内渡上一处:“破敌军已经全员渡江,副统制李秀是最后一部,你且去随他去吧。”
徐宗偃拱手离开。
何伯求回望,复又转身看向内渡。
确实,死也要死在北地的,死在江南算什么?
另一边,辛弃疾已经脱离了战斗,并且在镇子之外竖起了自家大旗,来收拢兵马。
裕溪镇中依旧在作战,只不过只是清缴残余敌军罢了,各军统制都在收拢兵马列阵。
按照事先计划,现在就应该全军沿着裕溪水北上,杨钦所部舰船也应该分出一部来,双方水陆共进,一举攻克东关。
然而今天确实是仓促出战,而且裕溪中间还莫名多出来一座金军水寨,以至于全盘计划似乎都得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