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奔摇头笑道:“大郎君说的这话简直是没有道理,哪有打仗不死人的?死伤几百人就能覆灭金贼五千兵马,这个战功,如果在靖康年间,足以让郎君就地当上相公。
就算是现在,如果将这战绩说与两淮的袍泽听,他们也会嫉妒到发疯的。”
说到这里,雷奔收拢了笑容:“只是不知道两淮究竟如何了,真是让人心焦。”
刘淮刚要劝慰几句,雷奔却是摆手说道:“郎君莫要作小儿女态了,若是时间充裕,郎君不妨对俺这个老革讲一讲,如何时间紧迫?”
刘淮望着伤兵营,沉吟片刻。
他本身是不愿意渲染局势紧迫的,因为这必然会造成军中的恐慌情绪。
也因此,他这一次几乎是强行推动对金国水军的围剿,为了服众,甚至要身先士卒的跋山涉水去挠敌军之后。
然而此时雷奔已经将事情问到了眼前,刘淮也只能解释道:“雷叔,我所忧虑的无非是宋金战事,两淮对于咱们的重要性,雷叔也应该能明白。如果两淮局势彻底糜烂,那么咱们是要南下参战的。
而南下参战,淮阴那一片烂泥地是没法行军的,只能通过水军转运。”
雷奔心中一紧,他家就在泰州,是淮南东路的最东端,如果金军肆虐,那他的家人……
“淮东是刘顺昌在镇守,应该不会有大碍吧。”雷奔犹豫片刻,还是询问道。
刘顺昌就是顺昌之战的英雄刘锜了。
刘淮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若二十年前的刘锜,我觉得还能有一战之力,但如今的刘锜已经年逾六旬……唉……”
雷奔也是莫名一叹,随即就有些紧张起来:“大郎君,你不会是想在山东建立基业,弃两淮于不顾了吧。俺……俺家……”
刘淮正色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这事从来不是我一人就能说了算的,军议的时候,你们应该要坚决的表示自己的态度。”
刘淮没有说的意思,雷奔也是懂的。
如果要南下两淮,那么军事力量越庞大越好,所以雷奔就得去说服其他山东本地派,甚至还得去说服麾下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