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人嘛,在该嚣张的地方嚣张,该怂的地方怂。」白露笑道。
心里早把这片场的人情冷暖看得透透的。
执行导演对主演虚与委蛇。
对群演声色俱厉。
这些不过是片场最常见的模样,太正常不过了。
人分三六九等,面子只给有分量的人。
她又说:「超跃,你说,要是我们没签江阳的公司,我们现在会是在干啥?」
「还能干啥,我还在魔都那个纺织厂接线头,换粗纱,说不定今天中午在吃猪脚饭,回到车间,又被主管骂。」
杨超跃语气轻飘飘的。
心里却泛着点后怕。
太清楚那种滋味了。
车间里的机器轰鸣盖过一切,手指每天重复上百次接头的动作,被粗纱磨出的茧子还在指腹留着印。
主管的骂声和现在执行导演的吼叫声,本质上没什幺不同,都是底层人逃不开的苛责。
「你呢?白露。」
「我?」
白露想了想。
望向不远处,正在被执行导演训斥的群演。
给那群演规定的站位,那人不愿意站,因为有个水坑,穿的是靴子,会进水。
白露很清楚。
如果是她的站位有个水坑,换个位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