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的刀劈下来时,白露甚至没看清对方的脸。
沉浸在角色状态里。
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
力气瞬间从身体里抽离。
手里的糖画签子掉在青石板上。
签尖的糖渣碎了一地,混着溅起的血珠,甜腥气直往鼻腔里钻。
视线开始模糊。
最先看到的是远处慌乱奔跑的群演衣角。
有妇人丢下的蓝布头巾,有孩子掉落的布老虎,像极了小时候家乡遭灾时,街坊们逃命的模样。
她扮演的这个小姑娘小月的爹妈当时也是这样。
拉着她的手拼命跑,可最后还是没跑过天灾。
现在,兄长也没了。
连惟一的玉佩都不知道滚去了哪里,指尖空荡荡的,只剩沾着血的沙土。
「我兄长不是废物,我也不是,我前途无量……」白露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气音,咳出来的血沫沾在嘴角,把量字的尾音糊得断断续续。
手臂还在往前伸,似乎想抓住什幺。
是滚远的玉佩,还是别的什幺?
留给观众想像。
指尖刚碰到一点糖画的碎屑,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考上好学校很难,当爱豆很难,演好这个角色也很难。
就像现在,她明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