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炊饼的老汉手里的炊饼掉在地上。
流民们直勾勾地看着她。
孟子意胸口剧烈起伏,泪水混合着汗水和灰尘淌下来,对着兵卒,也对着周围麻木的人群嘶吼:「我爹是护剑的义士,为了不让青罡剑落入贼人之手,被你们活活打死!我娘病重,我只是想抓点药让她活下去,这也有错吗?!」
她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额角渗出血迹:「你们抢我的钱,踩我的希望,看着人受苦却冷眼旁观,这乱世,就该这样吗?!」
她又磕了一个头。
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铿锵:「我爹说过,再乱的世道,也该有公道!可公道在哪?!我娘快死了,我只想让她活着,难道连这点念想,你们都要夺走吗?!」
眼泪越流越凶。
从隐忍的哽咽变成撕心裂肺的痛哭。
她跪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依旧死死盯着兵卒:「你们可以抢我的钱,可以打我,但你们不能让所有人都认命!不能让所有人都觉得,受苦是应该的!」
郭建勇专注的看着。
注意到街市上群演的表现,很多人的情绪,是原本剧本里没有的。
这些人都是背景板。
但是这会儿,不知道是被孟子意演出来的石砚,情绪感染了,还是怎幺的,有好几个有出彩的表现。
这种情况,就需要加镜头了。
也就是改戏。
郭建勇握着对讲机,确定是在一频道,悄声对摄像组那边交代几句。
特意给几个表现出彩,符合这场戏的群演加特写镜头。
随着镜头移动。
街市上的群演,被孟子意这一刻的爆发的情绪震撼,代入其中。
有人悄悄抹眼泪。
有人攥紧了拳头。
情绪很容易被传染。
兵卒被孟子义的气势震慑,一时竟说不出话。
远处传来马蹄声。
穿着一身白衣的武行,从街头骑着白马疾驰而来,看到这一幕,按照之前走戏好几遍的演出来,眼神一沉,拔剑出鞘。
孟子意还跪在地上磕头,最后栽倒,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依旧喃喃自语:「我不想认命……我娘也不想……」
「好,可以了,过了。!」
郭建勇握着对讲机说了句,立刻听见执行导演举着喇叭喊:「咔!过了过了,大家辛苦了,非常完美!辛苦了辛苦了,下面换场,对了,刚刚有几个群演表现得特别好,有镜头的,找里面领队登记一下名字。」
执行导演,把刚刚有特写镜头的群演,给领队指出来。
领队去找人,登记名字。
这些都是要在通告单里额外加上的,会给群演加钱。
剧组就是这样,熬夜是常有的事,但是钱一分不会少,越是大组,越是如此。
有镜头要加钱,说了台词要加钱。
不拍戏的时候光是等着,哪怕是在一边睡觉,玩手机,也要加钱。
总之啥都要钱。
像江阳这样能缩短剧组拍摄效率的人才,导演才会喜欢得不行。
给剧组节省经费是节省了,倒是向投资方那边报的帐目,是不会少的。
多出来的那笔钱,花那儿了?
凭本事赚的,管花那儿了呢。
所以钟树佳当初给江阳挂名的艺术总监,安排一百万的薪酬,一点都不心疼。
因为江阳能让他赚更多。
江阳没和郭建勇多聊。
画大饼,钱一分不出,聊个锤子。
孟子意还是要管管的。
毕竟是他让孟子义进入到角色里。
「子意,还好吧。」
江阳来到药铺,里边扮演掌柜的演员已经出去了,美术组的在撤景,药柜里打开的药材,全部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