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当河畔的平野上,七万越军沿着河岸构筑起蜿蜒数里的防线。沉默地擦拭着兵器,偶有战马的响鼻声划破寂静。
郑登上三丈高的瞭望塔,看着北方气势惊人的明军,心中战栗,两腿发软。
无数次,他都在想像自己的父亲死了,然后自己接替位置的场景。
他太想了。
可他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方式继位。这是他最不想要的方式!
但他此时必须要顶起来,只能装出豪气万丈的神色,表明自己不比父亲差,不会让将士失望。
真的赶鸭子上架般的走到这个位置,他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难,压力有多大!
辰时正,忽然明军的号角再次吹响。
「呜呜呜—」
紧接着,四百门火炮齐鸣。炮弹撕裂长空,在越军阵中炸开团团火球。第一轮齐射就摧毁越军三十门虎蹲炮,破碎的炮身与残肢齐飞。
「稳住!别慌!」越军将领在硝烟中呐喊。
明军炮击硝烟未散,暹罗王纳黎萱的战象开始推进。这些披甲巨兽迈着沉重步伐,象蹄踏地的逼来。
郑桃在瞭望塔上紧握栏杆:「放他们再近些。」
当象群进入百步距离,越军阵中终于推出百辆火药车。敢死队员点燃引信,驱车直冲象群。
这些敢死队,都是郑氏的死士。其他越军,已经不愿意去送死了。
「轰!
」
震天爆炸接连响起,数十头战象应声倒地。受惊的象群调头狂奔,冲垮暹罗军前锋。
「咦」?明军众将看到这一幕,多少有点小小的意外。越军在郑松被擒、士气大跌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用出这个战术。
说明郑也不算草包,不愧是郑主的世子。
举着望远镜的朱寅则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这才正常。
越军还有七万多兵马,这些都是越军精锐,又占据了有利位置,怎幺可能因为郑松被擒,就立刻瓦解?
越南人比较坚韧,没有这幺脆弱。
就算是砧板上的鱼,临死前也要蹦跶几下,何况七万大军呢?
「就是现在!「郑忽然咬牙拔剑出鞘,「传寡人军令!全军突击!杀!
「6
这是一个难得的反击机会。郑栅不傻,他很清楚要是一味防守,他必败无疑。
唯有以攻为守的主动出击,还有翻盘的机会。
他刚接替老爹,就自称寡人了。
「杀!」越军如决堤洪水扑向左翼。郑柱率一万精锐为先锋,迅速突破暹罗军防线,直逼明军本阵。
明军帅旗下,朱寅放下千里镜:「传令炮营延伸射击,覆盖越军突击部队。
骑兵分路包抄。
「6
其实明军炮兵已经很专业,根本不需要朱寅专门下令,就会自己调整。
令旗挥动,战鼓骤变。
「轰轰轰轰!」
明军炮火轰击声中,掩护两万骑兵分三路杀出,沿着河岸如铁钳合拢。
越军打反击的前队,被凶狠的炮火狂轰乱炸,死伤一片,整个阵型都凌乱无比。明军骑兵趁着这个机会,两翼插入,硬生生的将越军拦腰截断。
而跟在骑兵后面的步兵,也迅速在河岸上抢占站位,将足有三万人的越军反击兵马,包围在左河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