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称孤道寡?」

纳黎萱不禁心生侥幸。幸亏没有和大明、朱寅作对啊。得罪这种人物,实在太可怕了。

莽应里君臣被俘,接下来就是郑松君臣了。

郑松的帅帐,被夜风扯得哗哗响,帐内牛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映着他阴沉如水的脸庞。

大群越军将领环立,甲胄上还沾着白日赶路的泥尘,没人敢先开口。

对面明军大营在五里外的平原上铺开,连营十余里,怕是有十几万大军,而且士气如虹。

更不用说,据传明军有很厉害的火炮火统。

「你们都说说,如今明军会师,朱寅亲来。这一仗该怎幺打,才能干脆利落的打败明军?」

郑松努力做出镇定之色,无时不刻不在安抚众将。可他不由自主捏紧的拳头,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主公,明军火器厉害、骑兵力强,面对面的硬拼大大不妥。虽然王师善战,可毕竟敌众我寡。」左将军阮潢声音嘶哑,「我军骑兵、火器、兵数都不占优势......

「所以呢?「郑松转身,目光如刀,「退过锡当河?让朱寅兵临升龙城下?

他的军靴重重一跺,踏在泥地上发出闷响。沙盘上的沙子,都震的有些滑落了。

众人屏息凝神,都是相顾苦笑。

副将阮武声音发颤的说道:「不如退往掸邦,再寻机会——」

「退?」郑松猛地擡眼,眼底满是狠厉,「退到掸邦,明军骑兵追不上?还是能躲过他们的尾随?缅军既然全军覆没,掸邦就又成了明人的地盘,我们去那里,只会处处皆敌,自寻绝路!」

世子郑大着胆子说道:「父王,此地虽然对我军有利,却不足以久守。眼下士卒军心浮动,也难以和明军硬碰硬,撤往掸邦,倒也不失稳妥啊。」

郑氏大将郑柱、郑、郑栐等,心腹大臣阮攸、范公则、黄廷宝等人,也都是点头称是。

眼下,实在不宜和明军决战呐。

可是这里也难以久守,思来想去还真是撤入掸邦高原更为稳妥。

郑松对世子和诸将的意思不屑一顾,对他们很是失望。

你们有脑子没有?朱寅是什幺人,会给机会让寡人撤入掸邦?朱寅要只是这种本事,还能打的莽应里全军覆没?

天真。

此战已经没有任何逃避之法,只剩下就地决战一条路!

区别只是,决战怎幺打!

他手指按在案上的地图,指尖划过标注「明军粮草」的位置,声音越发沙哑—

「朱寅虽非庸才,但十几万大军的粮草必是软肋。今夜三更,阮武,你带五千步兵,潜水泅渡过河,暗袭东河湾的明军粮草,带上火油罐子,只烧不抢,引明军分兵去救。」

「河水,就是你最大的掩护。」

阮武神色一怔,「可明军若有防备——」

「防备也得去!」郑松打断他,「明军前阵是鸟铳手,后阵是大炮,正面冲就是给他们当靶子。只有引开他们的骑兵,我们才能用盾阵冲开缺口。这是最好的战法。」

「明军粮草一被烧毁,军心大乱,士气萎靡,也就坚持不了几天。没有粮草,明军士马都要饿肚子,此战我军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实际上,他比在座的任何人都知道形势的严峻。

他心里清楚,这是赌命,可逃无可逃,九万兵力若分散撤退,只会被明军骑兵逐一绞杀。

若能击中明军命门,烧毁明军囤积在东河湾的粮草,他就有翻盘的机会。

忽然,帐外传来马蹄声,斥候带着一股汗酸味进来禀报导:「启禀太尉!明军大营有动静,暹罗战象和明军骑兵在营外列阵,似在防备夜袭!」

郑松心一沉,随即冷笑:「朱寅倒警觉,可他未必猜得到我们潜水过河动他粮草。按原计划走,若遇骑兵,就用火箭烧他们的马!」

「五千潜水的军士,做好火油、火石防水。挑选水性最好的人,尤其是采珠人、渔人出身的军士!立刻去办!」

「遵命!」

「朱寅用兵,最重势。「郑松的手指划过沙盘,「他必先以火炮立威,再以象兵破阵。我们要在他完成合围前,撕开一道口子。」

他目光扫过众将:「阮潢,你率一万精锐埋伏右河湾丛林。只等明军粮草火起,就突袭明军炮阵。」

「末将遵命!

「武文勇,你率兵在河阳列阵,若战事不利,掩护大军渡河回撤。」

「遵命!」

郑松最后望向北方:「这一战,要幺名垂青史,要幺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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