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沉着应战、指挥若定,让弓箭手密集抛射,掩护火器兵射击。然后在防护队形之后,又布阵了楯车,楯车后面是长枪手和刀盾手。
「砰碎砰」明军的枪打的夜叉兵死伤惨重,再次惊到了了莽应里等人。
明军的火枪,也如此犀利!
西洋的火炮和火枪,居然都比不上如今的明军了?
这个事实不但缅人难以接受,就是西洋教官和雇佣兵也很难接受。
好在,明军那种厉害的火枪似乎不算太多,夜叉兵也的确悍不畏死,己方的攻击还在持续。
等到夜叉兵付出大量伤亡攻到城垛下,毛文龙立刻撤下火器兵,楯车随即上前,大队的长枪手和刀盾手跟着楯车出击。
最前面的,是毛文龙精心训练的一千重甲步兵,全部出自九边精锐,外罩精良的重绵甲,里面又是铁甲,两层好甲四十多斤,还佩戴面甲,手持虎枪、狼牙棒、长刀等兵器,威不可当。
「杀!」一千重甲步兵居高临下的压上,挡住了攀爬上来的夜叉兵。
双方一个照面,就是腥风血雨。强悍的夜叉兵,遇到铜墙铁壁般的明军重步兵,再也难以前进一步。
「噗嗤!噗嗤!」大片的夜叉兵被斩杀,可是明军的伤亡不到一半。
惨烈无比的白刀战,看的山下的缅甸君臣都是心惊不已。
夜叉兵都打白刃战了,居然还是攻不下!
缅军火枪队跟在后面,却无法射击,因为视野都被夜叉军挡住了。
等到最前面的夜叉军大量伤亡,队伍变得很稀疏之时,缅军火枪手刚要射击,忽然关城上一阵急促的哨声,刚才近身搏杀的明军重步兵忽然退下,关城前面再次出现大群的明军火器兵。
「砰砰砰一轰轰轰!」
双方的火器兵居然只隔着二十步的距离,相互怼脸开打,好像排队枪毙一般。
明军有城墙防护,又是居高临下,岱山造的火枪性能射速更好,顿时打的缅军火器兵擡不起头来。
硝烟弥漫之中,火枪的轰鸣震动群山,伴随着中弹者的惨叫哀嚎。
大群的缅军火器兵,被打死打死。可是城头的明军,也死伤不少。这幺近的距离,一般盔甲挡不住子弹。
毛文龙的明军不是靖海军。其中两千火器兵,装备岱山火器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之前只是步兵,并非火器兵。
而缅军火器兵,却是训练了几年火器,更加熟悉火器战术动作。可惜的是,西洋火绳枪的装弹速度不如岱山造。
加上明军占据绝对的地利,缅军火枪兵更是吃了大亏。实际上光靠火枪兵,怎幺可能登上城头?
而打前锋的数千夜叉军,几乎伤亡殆尽。
双方对射几轮,莽应里终于不甘的下令停止进攻,退下来。
缅军第二次攻击,伤亡了数千人,却再次失败了。
明军的伤亡也有千余人,但完全还能继续坚守。
「大明万胜!」关城又传来明军的欢呼。
莽应里看着哀嚎的伤兵,以及士气如虹的明军,脸色阴沉到极点。
却只能望关兴叹。
明军的强悍,明军火器的犀利,大出他的意料。要想攻下此关,怕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大王!」
智者、王叔、卑谬侯德多达劝谏道:「还是放弃攻打甘高关吧。我们半天时间,就伤亡了六七千!要是在继续耗在这里,就算能打下来,也会损失惨重,士气不振啊。「
「不!」莽应怒道,「正因为伤亡六七千,朕才要继续打下去!」
「传令,抽调车里兵,再攻!「
缅军将领们也不敢再劝,免得触怒大王。
然后接下来连接攻了几次,直到第二天下午,缅军再次伤亡数千,却还是攻不下甘高关。
仅仅两天时间,缅军就在关城下伤亡过万!
而明军虽然是守城方,却也伤亡了两千人。
「大王!」德多达跪下,「不能再耗在这里了。要攻下此关,怕是还要苦战好几天,还要伤亡几万人马!」
「不值啊!」
「便是几天后攻下来,这幺大的损失也补不回来了!就算打下来,又哪有力气和朱寅决战?」
诸将也纷纷跪求,恳请放弃攻打甘高关。
不是认为打不下来,是认为代价太大,不值得。拼着伤亡好几万兵马,耗费宝贵的士气,就换来一个甘高关?
太不划算!
莽应里看着关城上的明军旗帜,终于叹息一声。
「好吧。绕开甘关,往北去密那,到了密那再征调船只、粮草,顺江南下。」
万般无奈的缅王权衡之下,只能放弃甘高关,沿着掸邦高原的西缘,往北迤逦行军。
望着缅甸大军北去,毛文龙重要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