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天晚上,朱寅就再次收到了虎牙的情报。
朱寅看到新的情报,脸都绿了。
纸包不住火啊。皇帝终于收到了来自西域的情报,勃然大怒之下,已经决定贬自己为彭水知县!
义父戚继光的爵位也黄了。
“朱翊钧真是刻薄寡恩!”朱寅忍不住怒道,“就因为朱帅锌这一件事,便对我和义父的功劳一笔抹煞!我是连中三元的状元出身,就算一点战功都没有,好几年下来也该做到五品了,结果变成了知县!”
“义父这么大的战功,结果不但不能封爵,还落了个致仕归乡的下场!”
“这仗刚打完,皇帝就用这借口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在场的徐渭说道:“主公若是不想去彭水当知县,就干脆去靖州。不过若是如此,那么在大明的多年经营,也就付之东流了。”
朱寅站起来,脸色阴郁的来回踱步,心中反复权衡。
“我爵位还在,不能出海。”朱寅冷静下来,“皇帝越发昏聩,日渐失去民心,这对我们是好事。就算去当知县,也不是没有机会。”
徐渭幽幽说道:“主公,以我看,去彭水当知县或许是好事。只要再促成一件事,主公就能一举翻盘!”
朱寅目光幽邃的看着徐渭,“那先生就说说看,若是咱们想到一块去了,肯定就是完全可行的好主意。”
“皇长子,信王!”徐渭重重说道,“主公乃信王之师,主公自己也说,信王视主公为父,孺慕非常。”
“眼下,皇帝重用宦官和朝臣争夺国本,纵容厂卫鹰犬钳制言论,桩桩件件都是倒行逆施之举。皇帝和郑氏党羽搞成了三王并封,已经占据先机了。皇长子按照大明礼法虽然理应立为皇太子,可皇帝吃了秤砣铁了心,只会立老三福王为储君。”
“是以这国本之争,最多三年定会尘埃落定。皇帝有了张鲸等大太监的支持,结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福王上位,信王就藩!”
朱寅叹息一声,点头道:“看来,先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常洛这孩子,可怜啊。”
徐渭微微一笑:“主公宅心仁厚,自然不忍看到信王落败。可是信王就藩,却是主公的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夕贬潮州路八千!”徐渭一双老眼神采飞扬,“主公由三品兵部侍郎、副都御使高位,一下子撸到了区区彭水知县。在外人看来,这是主公倒台失势。在皇帝看来,已经不足忌惮。如此一来,皇帝和朝廷就不会提防主公了。这就是第二个机会!”
“那么,若是信王在南方就藩呢?”
朱寅也笑了,“那我这个朝廷和皇帝不再忌惮、已经倒台失势的彭水知县,就能趁着北京不备,突然拥立信王称帝,另起炉灶,另立门户,再建一个朝廷,和北京朝廷分庭抗礼!”
“哈哈!”徐渭大笑,“这就是否极泰来,置之死地而后生啊!这一招借力打力不但可收奇效,还能省去十年蓄势之功!能让主公更快的掌握大明权柄!”
朱寅点头:“如此说来,我和先生真的想到一块去了,英雄所见略同啊。此策应该可行,只是不敢肯定到时会有多少人响应。毕竟万历在位二十余年,帝位稳固。”
徐渭抚须道:“主公不必太过顾虑。请为主公试言之。皇帝心心念念要废长立幼,怠政贪财,耽于享乐,本就大失内外人心。眼下又倒行逆施,必然更让朝野失望。等到天下怨声载道,皇帝丧尽民心,大明人心思变,到时会有多少人支持信王另立朝廷?又会有多少人弃暗投明,背弃当今皇帝,选择信王?”
“信王身为长子,本就应该是太子,这是国本大义之所在。福王就算立为太子,天下人也难以心服口服。信王称帝天经地义,他一旦登基,大明还是大明。”
徐渭说到这里,神色很是期待,“玄宗乃是开创大唐盛世、在位四十多年的一代雄主,比当今皇帝强多了。可是他一幸蜀,肃宗就在灵武另立朝廷,将玄宗变成太上皇,最后天下人也不也臣服了?玄宗又能如何?还不是捏着鼻子认了。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