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安州大捷!安州大捷!”(超级大

这么近距离的轰击,就是身披重甲的武士敢死队也难以承受,纷纷不死即伤,损失惨重。

车阵上方,明军虎蹲炮的炮手奋力操作,炮口喷吐短促火焰,霰弹劈头盖脸的泼洒,将攀爬的倭寇连同脚下的泥泞尸堆一同撕裂,断肢残臂混着猩红的内脏碎块,和泥浆一起高高抛起。

“啊——!”

最擅长小组配合厮杀的戚家军,死死守住封锁线,和日军最精锐的战队贴身死掐,杀的尸山血海。

“嗖嗖嗖——”女真战士刁毒的羽箭飞蝗般攒射,不知道多少倭寇铁炮手面门中箭,抛下铁炮一命呜呜。

“轰轰轰——”河坝之上,居高临下的明军大炮,几乎片刻不停地轰鸣,让密集进攻的日军遭受五雷轰顶般的打击,如受天罚!

双方的战场地利,对日军实在太不公平了。

惨烈的厮杀不到半个时辰,日军就死伤就超过万人,尸骸堵住了山口。而明军的伤亡不到三千,四个日军的伤亡,才能换来一个明军的伤亡。

后面督战的日军将帅个个脸色惨白。

这仗打的太憋屈,太憋屈!

神国勇士们明明悍不畏死,损失之大却远超明军,都是因为战场太不利了!

根本不公平!

等于是神国勇士是在攻城,而明军在守城。这公平么?

更要命的是明军在大坝上的火炮阵,让神国大军惨不堪言!

宇喜多秀家等人都是进退两难,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下令退兵。

“阁下!”立宗茂的声音带着决绝,“不能退!我军只要一退,就再也无法冲破封锁了。再过几天,等到粮食吃完,勇士们饿的没有力气了,就是髯虏的猪羊!趁着髯虏的封锁还不牢固,今日是唯一的机会!”

黑田长政厉声道:“今日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全员玉碎,要么冲出封锁!决死一击!不然等到粮食吃完,结局只会更加悲惨!”

犹豫不决的宇喜多秀家,终于抛弃了退兵缩回山谷的念头。

没错,眼下只能一口气死战到底!还有机会!

明军的巢车之后,朱寅看着惨烈无比的巨大战场,忽然说道:“康熙,取我虎吟来。”

须臾虎吟取来,一曲《破阵》就铿然而起。琴声被噪杂的战场声掩盖,间或只有一个音符,击打在双方战士的心弦上。

地上濒死的人,此时听到的不是战场声,反而能听到朱寅的琴声。

明军重重车阵之后,戚继光立于赤红“戚”字大纛下,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与雨雾,锁住山口那翻腾的血色漩涡。

老将转头,看着端坐操琴的朱寅,目光苍茫无比。

他忽然下令道:“左翼火器营轮替!动作要快!右翼麻贵部压住阵脚!曹文诏部前移,准备接替!”老将坚定的声音穿透喧嚣,苍音龙钟般字字清晰。

命令一下,第一线车阵后的明军铳手在泥泞中艰难后撤,靴子拔出时带起大块泥浆。后方待命的铳手立刻填补射击孔,动作在泥水中显得迟滞。

射箭已经疲惫的女真战士也分批次退下,被后面的明军替换。

明军轮换之后,日军也趁机轮换了。

麻贵部厚重的步卒方阵在侧翼泥地上结成铁壁,长枪如林,盾牌深陷泥中,死死抵住倭寇绝望的侧击。曹文诏在泥沼中列阵之后也跟着顶上。

山口狭窄的正面,泥浆与血水混合,深可没胫,每一步都陷在滑腻的混合物里。尸骸在泥水中层层迭压,时不时就能踩到内脏。

明军的砲弹射入泥沼,嗤嗤作响的冒出一股热气,溅起的泥浆让日军变成了一个个泥人。

山谷深处,淤泥已没过小腿,每一步移动都耗费着巨大的气力,这是雨季之后令人绝望的泥沼!

距离战场不远的一处山麓,李如松亲率的两万骑兵已经准备就绪,静静的等着最后时刻到来。

立宗茂的雷神队用血肉开路,后续部队在武士雪亮的刀锋逼迫下,深一脚浅一脚地涌向明军收割人命的可怖封锁线。

“铁炮!铁炮队继续上前!”山口内,黑田长政嘶吼,脸上泥血混杂。

倭寇铁炮足轻被驱赶着,在泥泞中艰难推进,依托尸堆为掩体,开始了绝望的反击。

“砰砰砰!”

倭寇铁炮爆响连成一片。潮湿的空气、沾满泥浆的铳管,让他们的火力变得稀疏、迟滞,压制效果大打折扣。

就在倭寇铁炮队拼死压制,企图为步兵撕开缝隙之际,忽然“呜呜”的号角从山口侧翼的山坡上响起。

侧翼山坡上忽然出现土司兵幽灵般的身影。秦良玉和杨可栋的土司兵如履平地,在湿滑的山坡上展开队形,瓮城一般打击日军,箭雨纷纷落下。

“嗖嗖嗖!”

弓弦震颤汇成一片破空疾风,密集的箭矢带着厉啸,如同黑色的骤雨,越过明军车营,覆盖倭寇铁炮队。

这个角度的射击将明军的地利优势放大到极点,将横向的战线,变成了三面合击。日军的地理劣势更加明显。

“噗噗噗噗!”箭矢穿透简陋具足,扎入日军足轻的血肉。

倭寇铁炮足凄惨叫着倒下。稀稀拉拉的铁炮声,反击越发无力。可是明军的羽箭和大炮,却无时无刻不在收割着倭寇大量的人命。

破空的羽箭声,大炮的轰鸣声,让整个大山都在颤栗。

又是半个时辰之后,日军再次伤亡了上万人。

“杀出去!冲出去!”山口内,宇喜多秀家目睹一切,目眦尽裂,发出绝望的嘶吼,“预备队!预备队!决死出击!”

宇喜多秀家的眼睛一片血红。

日军最后的疯狂开始。

绝望的倭寇预备队,在武士歇斯底里的驱赶下,如同陷入泥潭的困兽,挥舞太刀和长枪,拼命的撕咬明军冰冷的铁壁,每一步挣扎都是尸体和鲜血。

此时双方已经都看不见了,硝烟就像诡异的毒雾,封住了战场的视线,再多的火光也照不透了。

日军绝望而恐怖的嘶吼声中,明军的车阵在刀锋、铅弹、血肉的冲击下吱嘎呻吟,泥浆飞溅,枪矛折断,刀剑卷刃!

双方快要杀到天亮,明军已经轮换了几次,山口内外尸积如山。尸体都被用来垫路,以至于山口之内一里,成为一条尸骸之路,不再泥泞了。

日军已经伤亡过半,弹药都消耗一空。

忽然,日军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带着癫狂和兴奋。

原来,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殊死搏杀,明军的一段防线,终于崩溃了。

被冲开了半里宽的缺口,守卫这段缺口的明军不支之下,仓皇败退,撤往两边。

剩下的三万多日军,犹如决堤之水,俯冲而下!

在付出四万多人的惨重代价之后,他们终于冲出了封锁。

然而,让日军将帅奇怪的是,他们虽然冲了出来,可明军似乎并没有真正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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