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寿德身后的一个青年男子目光幽邃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对白寿德说道:
“大首领,王府兵少,坚持不了多久。不过攻进之后,千万不能让秦王跑了,秦王的兄弟子侄和近支,也要全部杀掉,以除后患。如此一来,秦藩才会除国。秦藩国除,以后就不会报复我们囬部了。”
白寿德点点头:“力必失,你曾是秦王府的驯兽师,认识秦王的那些兄弟子侄,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力必失低头领命,眸光有点诡谲。
……
软禁宁采薇等人的小院中,看守他们的护卫早就去抵抗乱民了。
宁采薇好整以暇的坐在圆桌前,悠闲的就像在自己家里,哪里像是陷身虎穴的人?
丁红缨更是在嗑瓜子。
外面的喊杀声越大,她们反而更高兴。
直到此时,宁采薇才完全放心了。接下来,只会一环套一环,环环致命!除了己方,没人知道这一切和她宁采薇有关。
不知何时,一个秦府女官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小院。
“我们的功臣回来了。”宁采薇对这秦府女官笑道,“妹妹,你这个忍者果然好手段。”
原来这个有点神秘的秦府女官,就是吴忧。
吴忧在脸上揉了揉,搓下易容用的面泥,露出本来面目,笑道:
“我打开了两道宫门,故意留下最后一道门没开,还用喂毒的暗器杀了几个护卫。没人发现我。”
她坐下来擦擦汗,端起宁采薇的茶杯一饮而尽,嫣然笑道:“最多一刻钟,囬部就要杀进来了。”
“嫂嫂,朱谊漶亲自去银库了,上百匹马去了银库拉金银,他们要从东边的承仁门出府,再从长乐门逃出西安城,去城东十里的景龙池龙王庙,暂时把金银藏在那里。”
“嫂嫂算的真准,秦王那老东西果然要亲自抢运金银,而且早就准备好了,金银都在车厢里,套上马就能走。”
宁采薇站起来,一双眸子神采飞扬,满是英姿飒爽的锐气,“姐妹们,更衣!动手!”
吴忧笑道:“跟着嫂嫂做事,就是痛快!”
丁红缨也飒然而笑:“那是当然!薇姨可是海盗女王海明月,跟着她做事就是爽气!”
一群僮家女子一起喝道:“愿为娅端(夫人)效死!”
十几个女子一起脱下外裙,露出里面的白衣,白衣里面又是软甲。
众人取出头巾、面纱戴上,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群囬部女子。
就是囬部乱民看见,也不会怀疑她们是自己的同胞。
接着,宁采薇就带着十五个女子,借着夜色的掩护和王府的混乱,趁着护卫们都在抵抗乱民攻城,雌豹一般猛扑王府的内武库!
内武库本来日夜有护军防守,可是此时空无一人。
丁红缨点燃一个霹雳弹,轰的一声炸开锁头,众人一起进入内武库。
内武库不大,武器也不多。可是刀枪、弓箭都不缺。
众女取了兵器,直趋东门!
……
此时,最后一道宫垣终于被攻破,囬部乱民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呐喊,一拥而入。
所剩不多的护军发一声喊,再也不敢抵抗,扔掉兵器、丢盔弃甲的四散而逃。
承运门广场成了第一片屠宰场。火光下,倒毙的王府护卫尸身狼藉。
囬部乱民们蜂拥着攻入内府,水银泻地流向各处琼楼玉宇,见门就闯,见人就杀,宣泄着积郁已久的煞气。
“杀!”
“别走了秦王一家!”
“去银库!”
秦藩宗庙沉重的雕殿门被数人合力撞开。殿内,供奉着秦王列祖列宗的牌位,层层迭迭,描金绘彩,在火把下反射下有些诡异。
冲进宗庙的囬部青壮,眼中没有丝毫面对“神圣先王”的畏惧,只有刻骨的仇视。
一个大汉用裹着缠头的额头狠狠撞向最前一块最大的牌位,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嘶吼道:“狗屁王侯!还我妹妹命来!”
随即,他将火把狠狠掼入牌位堆中。“烧!烧了这些吸髓的恶鬼!”
“轰”的一声,干燥的木牌和丝帛瞬间爆燃,浓烟裹着焦糊的纸灰木屑腾起。
另一些人则对殿内陈列的礼器下手,巨大的青铜鼎被合力推倒,发出沉闷如丧钟般的巨响。
玉圭、金册被粗暴地从锦盒中扯出,塞进随身的牛皮褡裢,动作干脆利落,神色很是漠然。
更多的人流沿着宽阔的玉阶,冲上银安殿。
王府最后的抵抗如同薄冰般碎裂。
“啊——”宦官宫人们肝胆俱裂,尖叫着四处逃窜。
几个身着宫装的侍女,像受惊的雀鸟,立刻被冲进来的囬部乱民揪出。她们头上精致的珠翠被毫不怜惜地扯落。
一个身着金线绣凤锦袍的贵女,被两个壮硕的囬部汉子像拖拽猎物般拽了下来,一扔。
“世子妃!”立刻有人吼出她的身份。
“饶命——”世子妃的尖叫凄厉欲绝,精心梳就的发髻散乱。汉子们的手像铁钳,没有丝毫对贵人的敬畏,只有对仇敌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