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钦差全权出使日本大臣!

两人经常在总兵府酬酢,也算故人了。最后一次重阳节见面,还一起吃了螃蟹,喝了黄酒。

“原来是海卿兄!”徐渭似乎也很高兴,“多年未见,不想相逢于此啊。”

他和张鲸相识数年,当然知道张鲸是个阴狠毒辣的阉人,虽说是熟人,可此人绝非他的故友,只能说是故人。

但他对张鲸也说不上多讨厌。此人绝非君子,但很讲义气,有恩必报。虽然心狠手辣,却不虚伪做作。

他不久前才听说,皇帝免了田义,赶出京师,起复被罢免了几年的张鲸为司礼监掌印太监。

可巧,今日在榆垡驿邂逅了。

张鲸笑道:“俺今日见到文长先生,心中十分高兴。来人,速速摆酒,俺要和文长先生,月下夜饮!”

张鲸这次起复,奉旨进京入主司礼监,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此刻见到徐文长这个故旧,当然心情很好。

徐渭也不推辞,“也好。你我多年未见,是该小酌几杯。”

说完对那挑灯女子道:“既然张公不喜,就灭了灯笼吧。”

徐渭当了几年靖州刺史,在吕宋岛上主政一方,也算当过封疆大吏的人物了,心气自然和当初不太一样。

再说他已经年过七旬,也没有那么重的书生意气了,怎么会贸然得罪张鲸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

张鲸很给徐渭脸面,笑道:“既是文长先生的灯,那就不必再灭了。”

很快,张鲸的随从们就让驿丞准备酒菜。

“媪相,酒菜已备。”随从们奉上酒菜,“请媪相受用。”

张鲸此人喜欢特立独行,他让随从称呼自己为“媪相”。这是童贯的称呼。张鲸很敬佩童贯这个封王的宋朝前辈,用“媪相”作为自己的尊称。

徐渭听到这个称呼,不禁微微一笑,心中鄙夷不已。

媪相固然是童贯的称呼,可童贯是宋朝奸臣,六贼之首。而且媪相这个称呼并非什么尊称,而是时人对童贯的讥讽。张鲸居然使用这个称呼,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张鲸不知徐渭对自己的腹诽,摆手道:“文长先生请!”

徐渭也道:“海卿兄请!”

两人坐下来之后寒暄了几句,张鲸就指着天上的明月,朗然说道:

“皎皎明月,幽幽吾心。皇上没有忘记俺的忠心,乃有今日。文长先生,实不相瞒,这次入京,俺是奉旨接掌司礼监…”

说到这里,语气颇为自得,大有苦尽甘来、咸鱼翻身之意。

可是,张鲸得意的同时,心中也很是惭愧。因为他接替的是恩人田义的位置。田义虽然是皇帝罢免的,可他还是为田义感到不平。

一码归一码。

但在徐文长这种大名士面前,他的内心又有点自卑,是以迫不及待的炫耀。

“可喜可贺啊!”徐渭呵呵一笑,“原来海卿兄已是内廷首相,失敬失敬!”

说着持杯站起来,祝酒道:

“海卿兄接任掌印太监,得天子信重,必然大有作为。以海卿兄的才干,当是天子肱骨,内廷柱石。”

“这杯酒,就敬内相!”

他这话自然是讥讽之言,可他人老成精,掩饰的很好。

张鲸举杯笑道:“文长先生见外了,俺受陛下错爱,虽然起复内相,终究心中惶恐不安。文长先生足智多谋,学富五车,不知何以教我?还请先生畅所欲言,指点迷津啊。”

徐渭也不推辞,方向酒杯道:“在下不过山野闲人,怎敢为内相献策?不过既然内相垂询,在下倒是有几句肺腑之言,以馈故人。”

“哈哈!”张鲸忽然笑了,“不意先生年老,反而缺了几分料峭风骨,多了几分圆滑世故。不知道的,还以为先生做过官呢,”

“俺洗耳恭听大教,先生请讲!”

他这话并非玩笑,因为他发现,徐渭的确变了很多,变得圆滑了。而且徐渭的气质也很像是官员。

这和当年的徐渭,很有些不同了。

他哪里知道,徐渭是朱寅的谋主,这几年掌管偌大的靖州?

徐渭在靖州当了几年刺史,在靖州屯田开荒、劝课农桑、办学教化、富民强兵,还对土著分化瓦解,软硬兼施,铁腕镇压敢于反抗的土著,手中沾满了异族的鲜血。

这几年,被他镇压的土著,少说也有数万人。吕宋本岛上最后一批敢于武力反抗的硬骨头,也被徐渭的屠刀清理了。

不少人口众多的大部族,都被徐渭故意拆分为几个小部族。他在岛上任命了一百多个所谓的土著“乡长”,将土著分为一百多家势力,互不统属,各自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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