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寅不放过任何给皇帝和朝廷上眼药的机会:
“皇上数年不上朝,哪里又知晓將士疾苦啊。我上揭帖劝諫,皇上不但不听,还训斥我。君父如此不听忠言,为人臣子又能如何呢。”
“朝廷百官,营营爭权夺利、孜孜党同伐异。军中之情弊,將土之冷暖,又岂在他们心中?”
“盛世隱忧,天下兴亡,生民福祉,朝野又有几人在意!”
朱寅语气苍凉,几有扼腕之痛。
可是其实,他並没有上揭帖(秘奏)触皇帝的霉头。
熊廷弼等人闻言,都是不禁为之动容,纷纷说道:
“恩相忧心国事,怜悯將土,实在令人感佩至极。我等愿附驥尾,为恩相分忧!”
“末將虽不才,愿唯相公之命是从!”
“恩相放心,愿效死力!
“恩相但有所命,某誓死相隨!”
眾人言语鏗鏘,神色坚定,不愧都是朱寅挑选出来的知恩图报、义薄云天的热血男儿“好!”朱寅欣然说道,“有诸位力同心,吾道不孤也!”
“若教国家有事,有诸位將军临危授命,社稷可安啊。”
说完叉手行礼。
眾人也忙不叠的还礼,“不敢当恩相之礼!”
朱寅继续道:“心忧天下,公心自在。为將者心中先有华夏苍生、天下安危,方可为国家干城。惟愿诸位赴任之后,赏罚分明,公正无私,秋毫无犯,爱兵如子,才能练出铁血强兵,成就名將之功业。”
“善为之,善为之。”
眾人齐道:“恩相所言,铭记在心。”
朱寅点头道:“希望將来,我还有机会和诸位一起牧马山河,开疆拓土,再建不世之功。”
眾人心头振奋,“若有来日,敢不肝脑涂地!”
朱寅见到眾人的態度,心中十分满意。
这群人的军职从参將到把总,最多的统兵八千,最少的统兵千余,虽然看起来不多,
可是加起来已经有三万多兵马。
是海外八旗的近三倍!
而且这三万多兵马分布在京畿附近,几乎都是要害的分守区。
虽然京畿重地有三四十万大军,他们的兵只占了一成,却都是朱寅能影响的兵马,还大多是精锐战兵,关键时刻能起到大作用。
当然了,要是让他们直接跟自己起兵造反,那么起码现在,愿意响应自己的可能只有廖寥数人。
甚至一个没有!
能毫不犹豫的铁心跟自己举旗造反的,目前只有寧採薇、寧清尘、小黑,两人一犬而已。
就算是燕王朱棣,起兵造反时也只有八百家兵跟隨,他统带多年的十万大军,一开始也不敢跟他造反。
可见,造反说起来痛快,真干起来可能会很尷尬,甚至发生社死惨案!
朱寅回到含章台,已经秋夜如水。
寧清尘躺在锦榻上,小脸有点呆滯。看著朱寅进来也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