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自己,仿佛也会化为一个泡影,突然破灭,消失在这个世界。
只有看到小老虎和妹妹,她才感觉自己真实活著。
这些年,她在商业上很成功。业、药业、珠宝、茶业、煤矿、船业、百货、运输、
餐饮、风俗业等,都是做的风生水起,规模越来越大。
今年上半年,旗下各產业加起来,就已经有二十五万两银子的纯利润。
今年纯利润破五十万两,毫无悬念了。
除去各项庞大的开支预算,年度结余最少也有二十万两。朱家的积蓄,已经突破百万两大关。这还只是纯粹的积蓄,几年来掉的银子,也有八十万两了。
这还只是朱家的私產,不算海外靖海军的公產。
整个大明,她的雇员超过五万人。
她不是大明最富有的商人,但绝对是大明朝最会赚钱的商人。只是她很低调,保密也做的好,外界只知道她豪富,却不知道她的產业分布。
隨著她的商业版图铺开,接下来的財富增长是加速度的。
再过三年,朱家就能和那些財势惊人的老牌世家比拼財力。十年之內,朱家有望成为大明最富有的家族。
可是,这么巨大的財富,朱家能守得住么?
昨夜,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小老虎被下狱,她和妹妹沦入教坊司官奴,偌大的家业被抄没入官,烟消云散。
她还梦见锦衣卫搬走了朱家的银子,拜金帝看著朱家的金山银山,欢喜的手舞足蹈。
寧採薇想到这里,忽然身边的寧清尘口齿不清的梦道:
“太黑了我不要一个人睡—"”
“姐姐—小老虎你们在哪——”
说话间,她身上的小被子就蹬掉了。寧採薇给她盖好被子,忍不住幽幽一嘆。
清尘啊,你真是让我头疼。
寧採薇一时喜,一时忧,慢慢的神色恍惚,也进入梦乡。
梦中,她当了新娘,凤冠霞的坐著华丽的桥。小老虎骑著一匹白马,头簪鲜,
在轿前马蹄轻扬。
很快,她就回到了朱家,两人喜气洋洋的拜了天地。可正在喝合叠酒之际,忽然外面一片噪杂,一个囂囂的声音喝道:
“朱寅谋反!下旨锁拿!”
寧採薇憬然一惊,顿时挣脱梦境。听到朱寅的呼吸声,她的心立刻寧静下来。
还好,只是个梦。
“邦邦邦邦邦一”外面的打更声隱隱传来,却是五更天了。
几乎同时,就传来一阵鸡鸣“喔喔喔一”
鸡鸣刚刚传来,宏大的钟声就从钟鼓楼上悠悠传来,惊醒整个北京城。
“鐺鐺.”
“討厌!”正抱著朱寅胳膊睡觉的寧清尘立刻坐起来,“天天半夜钟声,扰人好梦!
”
发了句牢骚,奶萌萌的打个哈欠,就再次躺下去,这次又搂住寧採薇的胳膊。
朱寅却是太累了,仍然没有醒来。
寧採薇伸手轻轻推了推朱寅。
朱寅立刻醒来。
“到点了?”朱寅睡眼悍松,压低声音问道。悠长的钟声顿时將他的睡意驱赶一空。
寧採薇嗯了一声,起身下床,用火摺子掌灯。
等到房间里的灯光一亮起,堂外立刻传来的脚步声,周围的灯笼就像收到命令一般,依次点亮。
隨即,以含章堂为中心,整个府邸的灯光由內嚮往的次第点亮,很快就灿若星辰,灯火辉煌。
隱隱有人说道:“老爷今日上朝,紧著去伺候,別误了老爷的公事。”
紧接著,几个容貌普通的侍女,就捧著铜盆、毛幣、牙刷等物鱼贯而入,伺候朱寅盥洗。
寧採薇胡乱披著一件衣服,里面只有一件肚兜,脚下只穿一双丝履,就亲自为朱寅梳头、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