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陈琳、张炯率领的两万大军,始终无法攻下瑞安堡。
可是明军的攻击並不凶狠,小打不断,硬仗没有。似乎是为了保存实力,不敢攻打坚城。
他们也知道,仅凭两万人,很难攻下两万人守卫的瑞安堡,甚至无法完全围困瑞安堡。
不过,王涂也没有主动出城攻击明军的意思,虽然都是两万人,可他很清楚自己的兵不是敌军的对手。
他的任务只是守住瑞安堡。瑞安堡有足供十万大军两三个月的粮草,只要瑞安堡不失,局势就不会失控。
可是王涂却一点也不敢放鬆,不但不敢放鬆,而且睡觉都不踏实。
因为明军的攻城,实在有点敷衍了。不但没有下血本攻城,甚至也没有夺取河道和船边军精锐不该是这个样子。
难道真是因为对方主將是个女流之辈,妇人之仁,受不了伤亡,不敢打硬仗?
或者说,他们在等什么?
王涂不禁心绪不寧。正在他思索秦良玉有什么诡计之时,他收到了一封信。
主力大营来的信。
写信的人居然是太子朱帅锌!
王看完了信,久久沉默不语。
城外明军大营中军营帐,秦良玉、陈琳、张炯正站在沙盘边、
秦良玉身材顾长健美,身穿一身白色的亮银甲,容光焕发,令人不敢逼视。
“今天是第九天,是该真正攻一次城了。”
“哮拜派出的监军,已经到了瑞安堡。”
陈琳笑道:“等了这么多天,终於等到了偽明派来的监军。可惜哮拜和王涂不知道,
这个监军是朝廷的人。”
“这王涂善於治军,守城有方,乃是大將之才,可惜不为朝廷重用,之前只是个游击。要是没有內应,攻下瑞安堡几乎不可能。”
张炯道:“虽然等来了內应,可是这內应又没有直属兵马,让他打开城门,实属不易啊。”
秦良玉摇头:“稚虎先生用间,步步连环,深谋远虑,岂能如此简单?我猜城中贼军,必然还有其他內应。”
“只是这內应可能官小兵少,独力难支,需要监军配合,才好打开瑞安堡。”
“总之,我们既然已经收到信號,夜里准备攻城就是了。”
“制军將贼军主力牵制在南,就是方便我等拿下瑞安堡。失去这次机会,等到贼军主力回援,那就难了。”
"
入夜。
心神不寧的王涂匆匆接待完凉州来的监军,向眾將介绍了一下监军使,就道声赔罪,
然后亲自去巡视城门了。
监军使和眾將见了面,代表太师和天命帝说了一番场面话,这才下榻帐中歇息。
这监军使年约四旬有余,本是哮拜府中的一个师爷,很受哮拜信任,如今西明建立,
他也封了都御史。
眼见帐中再无外人,他的一个年轻隨从立刻说道:
“刘,今夜就看你的了。运作你来瑞安监军,我们可是了不少银子。之前说了那么多,你千万不能出岔子。要是拿不下瑞安堡,你在陇西的家人性命-他们可都是逆贼家属啊。”
“要是拿下瑞安堡,你的银子照给,家人族人无忧,你也无罪有功,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千万不要临时反悔。”
这年轻隨从说完,自顾自的端起一杯茶,目光幽冷的看著刘。
作为虎牙的骨干特务,他的行事早就不择手段了。只要能完成策反和情报任务,见不得光又如何?
“不敢,不敢!”刘赔笑道,“在下是忠於朝廷的。哮拜和庆王都是乱臣贼子,在下弃暗投明都来不及,怎么会反悔?就算不为家人性命和金银,在下也会为朝廷效力,誓死杀贼!”
直到此时,他还以为对方是朝廷的锦衣卫。至於什么虎牙、录事寮,他听都没听过。
刘打量一下“隨从”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只是,在下虽然是瑞安堡的监军,也和眾將见了面,却没有自己的兵马"
年轻隨从笑道:“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把总赵纪,也是朝廷的人,他有五百兵马。”
“把总,五百人?”刘眉头一皱,“这—够吗?瑞安堡可是內外瓮城啊。”
对方笑容阴冷:“本来当然不够。不过加上你这个监军使,那就足够了。”
“你是监军,布防调兵之权,你也有的。你只要以监军之权下手令换防,再让赵把总守著靖安楼,那就大事可济。”
刘点头道:“可是,王涂会不会起疑心?”
“隨从”摇头,“你本就是监军,还是哮拜的心腹老人,王涂只是个投靠哮拜不久的降將,他有什么资格对你起疑心?相反,你反而有资格怀疑他。”
刘一想,的確是这个道理,不禁为对方的心机感到凛然。
锦衣卫密探,真是可怕啊。
於是,刘翻隨即以监军的名义巡查关防,装模作样的仔细查看,一副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架势。
隨即,刘象徵性的和王涂商量了一下,就下令换防。诸將的防区都重新调整,理由是防止有人通敌。
王涂顿时心中不快。
太师和皇上,难道在怀疑自己?
虽然心中不快,可王涂却没有丝毫怀疑。他很清楚,此时如反对刘,反而做实刘对自己的怀疑。
那么,太师和皇上就会怀疑自己。
眼见刘翻的布置也没有问题,王涂也就装作赞成的“欣然同意”。
“邦邦邦一”军中更夫的打更声传来,“三更已到,小心火烛—"
王涂回到大帐,没有一点困意,而是再次打开太子的信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