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怎么转性了?这是怎么回事?大明汗换人了?还是换了首辅?
得到消息之后,博硕克图一边派使者去附近其他部落调兵,一边派信使去追回三万支援哮拜的骑兵。
好在济农的名號还有些用处,有些小部落不愿意看到成吉思汗的八白室落到汉军的手里,当即派兵来援。
虽然平时他们不会听令,可是汉军打来了那就不同了。
於是,就在朱寅率大军来到乌梁素海之时,博硕克图终於以保卫八白室、保卫河套为由,匆匆纠集了一些骑兵,匯集在乌梁素海之西,准备依託乌梁素海抵抗明军,等待更多的援军来到。
他需要时间!
前来参战的部落首领们,也感到难以置信,一开始还以为是博硕克图的诡计。
明军极少主动出塞,即便偶然出来,也是小股骑兵来刺探军情,很快就会缩回长城。蒙古骑兵倒是经常主动南下劫掠。
所以蒙古部落不担心明军大规模出塞,不把长城之南懦弱的明军当做威胁,
也就想不到几方明军突然杀到这里。
灯下黑!
他们向来担心的是杭爱山之北的瓦刺人。不怕汉人,怕的是其他部落的袭击但是这一次,担心的没有来,不担心的反而来了!
黑色马尾的蒙古苏鲁锭大蠢上,博硕克图骑著一匹白马,穿著蒙古贵族的豪华盔甲,看上去威风鼎鼎。
可这大明金国第二尊贵的男人,看到对岸的数万明军,不禁有点心惊肉跳。
明军起码有三四万人,骑兵最少一万多。
而他这边,如今只聚集了一万多骑兵。而他身后不到百里,就是成吉思汗的灵堂:八白室。
除了必须要守卫的八白室,还有他的济农城,还有大量的老弱妇孺。
呵,仁慈的佛祖啊,从未出现过的敌人从汉地而来,就像一大片不祥的乌云啊。
听著!冒失而来的敌人,不动明王会降下天雷,忿怒的法相会出现在西北的天空的!
博硕克图左手按著刀柄,右手摩著胸前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就是他的辫子上,也掛著密宗的骨铃法器。
一万多蒙古骑兵,黑压压的铺天盖地,气势磅礴。
然而和对面的明军相比,却又是小巫见大巫。
两军在黄河北岸,隔著乌梁素海的南缘对峙,犹如两个巨人相互审视,一时间天地之间变得安静起来。
似乎双方的战马牲口,都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暂时失声了。
蒙古军的苏鲁锭大蠢下,博硕克图的脸色越发阴沉。
跨下的坐骑也开始焦躁不安。
“济农那顏!”一个千户长上前,抚胸说道,“我们只聚集了一万多人,北边部落的那些人,怕是不会再来了。济农那顏,快拿个主意吧。”
另一个千户道:“尊贵的济农啊!现在是鄂尔多斯蒙古最危险的时刻!金帐的三万多骑兵去了汉地,本部已经空虚的厉害,可是我们又不能退却。”
博硕克图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一个喇嘛,问道:
“波齐上师啊,请把降妖除魔的经文,替我念诵一百遍吧,当魔王降临的时候,护法的金刚会手持八种武器出现的。”
那喇嘛立刻敲著阿姐鼓,默默的念起经文:”“人间的大惊怖,都是污垢天的幻象。护法的十万天兵出现,那是无尽的观想."
正在这时,一个骑兵惊慌失措的纵马而来。
他大口喘息著,一头油汗,头上的辫子都散了。
“济农那顏!”那骑士跪在地上,“北方十七部的骑兵不会来了,他们说瓦刺人翻过了杭爱山,有两三万骑兵!他们不能听从济农的命令来参战,他们必须先挡住该死的瓦刺人!”
“狗奴才!”博硕克图脑袋嗡的一声,一鞭子就抽在那骑士头上,“你被魔王迷惑了心窍,来对你的主人说谎!”
“他们难道不是我鄂尔多斯部的勇士吗?他们会不顾供奉成吉思汗灵位的八白室的安危?”
说到这里,他的脸孔变得一片挣狞,眼皮子直跳,
“狗奴才!乱我的军心!活你不得了!”博硕克图抽出腰间的弯刀,一挥之下,那报信骑士的脑袋就滚了出去。
鲜血飞溅!
“谎报军情,乱我军心,就要拿军法办他!”博硕克图恶狠狠的说道。
诸將听到这个消息,也都神色铁青。
他们很清楚,这不是谎报军情。
瓦刺人趁火打劫,北方十七部的援兵自顾不暇,不会来匯合了。
正在这时,忽然看到对面明军大阵中,闪出一片火光。
紧接著,就响起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轰轰一轰轰!”
明军车营战车上的虎蹲炮、佛郎机炮,终於开火。
大战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