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指挥官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假如我们將明国移民捆起来押到城头,逼迫海盗舰队撤军呢?海盗应该也是明人,他们看到这么多人质,还敢攻打么?”
“仁慈的主啊!”迅尔纳在胸口画著十字,“道斯少校,你是在开玩笑么?”
他用指挥刀指著大海上的舰队,“那是海盗!他们或许是明国人,可就算明国的官员商人,他们也是照样抢劫,根本不顾明朝皇帝的命令,是明国的叛逆者。你觉得他们会为了明国移民的性命,放弃攻城么?”
“如果他们真有这么仁慈,那么还是海盗吗?”
道斯少校立刻沉默了,他也觉得自己的主意有些可笑。
迅尔纳上校一声令下,军號声立刻吹响,联合王国(西班牙葡萄牙)的舰队终於起锚扬帆,缓缓驶出港口。
可是,迅尔纳发现少了一个身份比较重要的军官。
“古特上尉呢?”迅尔纳脸色阴沉,“开战一个小时了,他为何还没有出现?他不是个勇士么?”
道斯少校苦笑道:“有人看到开战之前,有一艘船逃出了军港,船上据说是古特上尉和他的一群亲信。”
“什么?”迅尔纳瞪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看到古特上尉临阵脱逃?”
道斯点头,耸耸肩膀,“很遗憾先生,好像这就是真相。”
“该死的义大利人!”迅尔纳很是愤怒,“临阵脱逃,影响军心!他应该被判处绞刑!他不配当一个白人!”
“阁下-”道斯少校小声提醒道,“虽然义大利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胆小鬼,可军中毕竟还有其他义大利人,不能让他们误会您对他们有偏见。”
“但古特上尉的確应该绞死,他丟了军官和骑士的体面,这个热那亚鞋匠的儿子,有著小市民的狡猾。"
“他是鞋匠的儿子么?”迅尔纳皱眉,神色鄙夷,“该死的,我还以为他出生骑士家庭,原来是鞋匠的儿子,那就没问题了。但愿他父亲被自己做的尖头鞋踢死。"
眾人看到舰队终於顺利出港,都是鬆了口气。
好了。
有了己方舰队的牵制,海盗就算人多,也占不到便宜了。
说不定还能趁著海盗舰队犯错,以少胜多的战胜他们,夺取对方那艘大战船。
对於己方队的实力,他们都很有信心。这些该死的东方人,在海战上怎么可能是西方白人的对手?
迅尔纳等人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別急,这一仗很可能会让海盗损失惨重的狼撤离,甚至被消灭。
“先生们,联合王国的队出港了,仁慈的主啊!”迅尔纳画著十字,“愿主保佑他们!”
迅尔纳说到这里,忽然眉头一皱,身子好像被竭子蛰了一口,“怎么回事?敌人的船怎么比我们的船快?那帆—·那帆—"
他经验丰富,已经发现双方船速有差距了。
道斯等人也不禁瞪大了眼晴,他们此时才发现,海盗战舰的风帆,和己方有些不同。
更要命的是,海盗的船速,居然比己方战船快了一些。
这怎么可能?
谁都知道,人数处於明显劣势,同时船速又比对方慢的舰队,在海上会是什么命运。
此时,联合王国的舰队出港不久,靖海军的舰队立刻以雁行阵的队形,左右包抄,利用船速的优势,慢慢截住了对方的归路。
双方船速的差距其实不大,也就是一节多的差距,可是这一节多的差速,却足以让靖海军的舰队截住联合舰队的后路了。
“仁慈的主啊!这是个陷阱!他们引诱我们的舰队出击,好藉机消灭我们的舰队!他们是魔鬼!比日本人更加狡诈!”
迅尔纳脸都绿了,蓝色的眼眸满是苦涩。
“打旗传令!让舰队回港!快点回港!该死的!”
道斯痛苦的捏紧双拳,“阁下!来不及了!这些海盗应该就是去年攻打马尼拉的人!他们是有备而来!”
果然,撤退的旗语打出,却是无济於事了。
近四千人的靖海军舰队,慢慢兜住了仅有千人的联合舰队。
“轰隆降一”大炮再次轰鸣起来。
下午未时三刻。
海战终於开始了。
联合王国的舰队船速没有优势,又无法退回军港,无奈之下只能被迫发起决战,意图撕开包围圈逃回军港。
联合舰队的船其实很多。乍一看,双方舰队的规模势均力敌。
可是联合舰队每艘船上的水手数量不够,火力输出肯定不如占据兵力优势的靖海军。
联合舰队的旗舰,是排水量八百吨的胡安號,装备了二十多门三十六磅的加农炮,还有几十门中小炮。
乍一看火力很猛。
可是胡安號的水手没有满员,只有一百多人,连一半都没有。
大半年来,殖民军损失惨重,人员伤亡太多,造成船多人少的局面。
这种情况下,联合舰队根本无法发挥应有的战力。
於是,他们就悲催了。
朱寅利用后世的海战战术,將联合舰队两翼合围,所有战舰一字排开,猛烈轰击中间的联合舰队。
刚刚配发的望远镜,能够让各舰舰长更好的执行朱寅的战术。
联合舰队这才发现,原来海战还能这么打!
已方不光兵力少,船速满,就是战术都不行!
“放!”
“轰轰一”
上百艘大小战舰上,上千门火炮一起发射,声音惊天动地。海上硝烟一片,城中的人已经看不见战况了。
迅尔纳等人和隨军神父们,只能徒劳的祈求他们的主,保佑舰队奇蹟般的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