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表姐就对稚虎打了退堂鼓,鞋子估计也不会做了。”
“爹不知道,唐家表姐爱財胜过爱才。最见不得败家子做派。朱寅亲近徐渭,又施捨佃户,唐家表姐当然会犹豫。”
“哈哈哈!”庄廷諫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些人小鬼大的女孩家,心思可比大人还深,哪里需要大人把关婚事?
她们可是有主意的很哩!
唐蓉爱財胜过爱才,女儿爱权胜过爱才。
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一点亏都不肯吃,一点险都不肯冒。
可见如今这天下嫁娶之风气,到了何等地步。
这种性子,怕是会错失良机啊。不肯吃亏冒险,又怎能获益最大?
罢了。女儿这么有主意,还是隨她去吧。
横竖她若是错过稚虎,不后悔就好。
父女说了一会儿,县衙户房户书,就从县衙赶到了庄府。
“启稟县尊。”户书行了礼,取出一份公文,“这是南京太常寺的公文,还请堂尊裁决。”
庄廷諫一听“太常寺”,不看牌文就知道是什么。
必然是为祭祀孝陵之事。
他接过一看,果然是每年都有的例行公事。
原来,孝陵每年有三大祭、五小祭。每逢祭祀,各地都要敬献供品这次是五小祭之一的太祖诞辰之祭。
按制,江寧县需要敬献蜡烛、香油、竹笋、鲜果等物。这也是常例了。
却说,王瑞芳收到结亲庄氏被拒绝的消息,简直难以置信。
“什么?庄氏居然拒绝我家说聘?”王瑞芳一张俊美的小脸涨得通红,
火辣辣的。
就好像被人捆了一耳光。
他没有想到,庄廷諫不同意!
是王家不够显赫?是我不够好么?为什么?
你们是不是有病?我是王瑞芳,太仓王氏的王瑞芳,我祖父是王世贞啊!
你们有没有搞错?
短棺材的狗戳!
不但王瑞芳难以接受,就是菊社的几个“大佬”,徐元晋、王术、董释等人也觉得意外。
常州庄氏虽然也算世家,可是和王氏相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王家嫡孙正妻的位置,本以为庄氏父女会额手称庆,喜出望外,谁知直接拒绝了。
“到底怎么回事?”王瑞芳端著架子问前来稟报的小廝,“说不清楚,
小爷让你去放马!”
那小廝战战兢兢的跪秉道:“回公子话,媒人刘婆子打听过,问了庄氏管家,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王瑞芳羞怒之下,抓起案上一块青玉镇纸,就砸在小廝身上,“狗奴才舌头打结了!”
小廝也不敢躲避,只能硬生生吃了这一下,忍著疼痛说道:
据说是那庄四娘子,心中有了意中人,好像叫什么朱寅。所以,这才不识好歹的回绝了亲事——"
什么?朱寅?
王瑞芳怎么也没想到,此事还和朱寅有关。
又是朱寅!
短棺材的狗戳!
“滚!”王瑞芳一个窝心脚,將小廝端翻在地,“狗奴才敢宣扬此事,
小爷就割了你的口条!”
“是!是!”小廝连滚带爬的出去。
王瑞芳拿奴婢撒了气,这才开始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