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採薇善解人意的温柔一笑,
,“你不要有压力,反正你才九岁,有的是时间。我们完全等得及。
却说孙九郎等人走远,来的一块稻田边的草垛前,这才惊魂甫定的止住脚步。
“九哥,真就这么算了?”一个青皮脸色阴沉的说道,“咱们兄弟可没吃过这种亏啊。”
孙九郎咬牙:“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寧大脚和朱小儿欺人太甚!”
“咱们要好好打探打探,朱小子和寧大脚有何来歷。哼,他们无父无母,家无尊长,老子不信有多大来头!”
“估计也就是个在老家待不下去的破落户!』
“真有来歷的人家,哪有异乡落户的?””
“哼,就算他们有些来歷,还能大的过张家、王家、刘家?今日梁子结下了,那就走著瞧。”
孙九郎说到这里,站在那里撩开长袍下摆往腰间一掖,退下褻裤,就对著稻田,大江东流。
他这泡尿,好像將被朱寅收拾的怒火也浇灭了。
“嘿嘿,老子还不信了,两个黄口小儿,一家外来民户,还能在本乡压过坐地虎!”
“就算咱们治不了朱小儿和寧大脚,不是还有张家、王家、刘家么?』”
“就算三大家族好说话,那山贼水盗也说不定啊。””
孙九郎一边开闸放水,一边恨恨说道:“你们都晓得怎么做了?”
一群青皮一起露出阴狼的笑容。
“知道了。那句话怎么说来著?强龙不压地头蛇。””
“屁的强龙,不过两个乳臭未乾的小东西!听说有人专门拐卖没裹脚的女子,我倒是有认识的柺子。寧大脚这样的,正好是他想收购的。”
“听说孩子人小鬼大不是好事啊。朱小儿这么老成,怕是天折的命,要是被强盗杀了也不奇怪,哈哈。”
朱寅和寧採薇回到大宅院,就准备给学员们上课。
按照前半年定好的基础课程,有文史、地理、算术、骑射四门四门基础科,每天每科只上一节。骑射由兰察等女真人教授,地理、算术由寧採薇教授。
考虑到朱寅要读书备考,他每天只教授一节文史课,
接下来几天要做的,就是准备课件教材,然后自製一些简易的炭笔、粉笔、黑板提高学习效率毕竟毛笔书写不利於速成学习。
当晚,赵嬋来给寧清尘餵奶时,又说顾秀才老师、本县知县老爷,居然犯事了!
原定於明天的酒宴,只能暂时取消,改日了。
秀才尊称录取自己的知县为老师,就像举人称呼录取自己的主考官为座师。只有师生之名,没有师生之实可虽无师生之实,更无师生之情,即便只有一个名义,顾秀才也不能在知县落马时摆酒庆祝。
起码也要等一段日子。
这是礼,不可不守也。
朱寅心中有数,明知故问的说道:“本县父母犯了何事?”
赵嬋有点鬱闷的说道:“说是海青天抓了很多贪官污吏,私通什么洋夷、反贼,倒卖军器等罪。有人供出了老父母。”
“老父母做了五年县尊,掌江寧大权五年,眼看就要高升,却犯了事。”』
朱寅却是想道:“一把手落马了,庄县丞有没有机会上马?按说有可能,但可能不大。”
就看南京大佬之中,有没有人为他说话。如果有,他有机会署理知县之职,最多署理一年,就能正式成为江寧知县。
如果没有大佬说话,有可能是排名更靠前的左县丞韩参元署理知县。也可能韩参元也没机会,
朝廷会空降一位新知县。
赵嬋继续道:“听奴家相公说,南京城抓了很多大员。南直隶一些海外来的红毛洋夷都被抓了。但既然是海青天办的大案子,那肯定不会冤枉了去。”
“奴家记事以来,还没有遇到南京出现这么大的事哩。”
她不知道的是,掀起这场大案的始作俑者,就是面前人畜无害的男童。
朱寅问道:“知县落马,那这县政是谁担当?』
赵嬋回答:“说是暂时委了左右两位县丞代管县印,具体就不知道了。”
朱寅点点头。心想,此事若是帮庄县丞推一把,是不是能將他拱上署理县令的宝座?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四。
上午,城中来了一个青衣小廝,找到了朱寅,送上一封请柬。
居然是庄姝送来的信。
信中邀请朱寅参加中秋节的夫子庙庙会,然后晚上在庄家赏月吃饼。
寧採薇看到请柬,没好气的说道:
“那小蹄子居然还记得这件事!她倒是直接,光是请你,完全没有提到我。”
朱寅笑道:“没请你,也没说不许带你去啊。咱们一起去,她也不能赶你走吧。『
“哈哈!”寧採薇乐了,“那我就跟你一起去,估计那小蹄子见到我,脸色一定很精彩。”
乌衣巷,庄府。
庄廷諫虽然在县衙有独立的县丞衙,可他是常州望族,家大业大,在南京另有深宅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