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朱寅这傢伙,实在太討女子喜欢。
女人缘真好好在她知道,岑秀冰和朱寅之间的关係,就是姐弟一样。岑秀冰是真喜欢朱寅,却像个姐姐。
否则的话,她的专案就很有风险了。
朱寅笑道:“还有两句话,阿姐记得吗?”
岑秀冰灿然一笑,“记得,第一不要喝生水,哪怕是山泉。因为肚子里会生虫子。”
“第二是不要去云南,那里兵荒马乱的很危险,缅兵动不动就攻入云南烧杀抢掠。”
朱寅嘆息一声,小脸上满是不舍,“我没有话说了。”
岑秀冰泪目笑道:“下次我和秦良玉来南京,智虎阿弟肯定已经是风华少年了,阿姐估计也已嫁人啦。”
朱寅笑道:“祝阿姐嫁个好人家,给我找个英雄了得的姐夫。”
岑秀冰点点头,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走了。別送了。”
说完转身就走。
几个岑氏伴当立刻牵马跟上。
朱寅等人当然不会不送。眾人一直送到青桥,將岑秀冰送过桥头。
岑秀冰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男童,深深看了一眼似乎还是宋时清波的河水,挥手上马。
“驾!”僮家女郎一挥马鞭,纵马宾士。
秋风起。朱寅默默站在桥头,看著打马远去的岑秀冰。
岑秀冰走出老远,回头一看,只见那个顶著角髻的小小身影,仍然静静站在桥头。
岑秀冰忍不住鼻子一酸,两行眼泪滑落,撒入秋风。
“別看了。”寧採薇在朱寅背后笑道,“要不—-直接跟她去广西?”
朱寅回头,小脸一片淡然,“我叫她阿姐。”
“嘻嘻。”寧採薇语气微妙,“姐前妹后三分险。回去吧。”
“我们回去开个家庭会议,接下来很多事情,要安排下来了。”
两人回到家,进入內庭已经布置的焕然一新的楼阁,一起在臥房中坐下来。
这是个书房、绣房一体的精舍,也是周家別院最精美的一栋小楼。
崭新的四书五经、文房四宝,和屏风翠帘、锦被绣帐相得益彰。
千工拔步床中是梳妆檯,周围吊著玲瓏纱灯,床后一架仕女图大屏风。
后面是两只崭新的马桶,马桶边的小几子上,有香炉、草纸、铜盆。
旁边又是一座崭新的铜漏,微不可闻的悄悄滴水。
后面又是一个盥洗室,旁边还有浴盆。
周围墙壁涂著蔷薇香泥,掛著几幅在城里买来装潢的便宜字画。
西边是书架、博古架,摆满了新书和几件便宜的瓷器。
靠窗,就是一张宽大的书案,足够两个人宽绰的办公。
东边是几个雕红木大衣柜。南边又是一架山水屏风,湘妃竹帘子。
再外面,才是值夜丫鬟睡的耳房,左右各一。
看这设计,只要主人夜里喊一声,值夜丫鬟就要进去伺候。
这套宽华丽的精舍,不但是三人的臥房,还是三人的办公室。
实际上,就算寧採薇名义上是童养媳,这么住在一起也是礼教所不容。
毕竟两人都没有拜堂成亲,別说还带著一个小姨子了。
这是非礼。即便他们还是孩子。
可三人谁会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