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到底,这里面的竞争,其实是历法的竞争。
古罗马人在历法方面,水平一直很糟糕。据说最传统的历法,是罗慕路斯亲自主持修订的。这个历法似乎是依据月的长度而定,但一年的长度,并不是整月的整数倍,而罗马人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最后,他们给出的办法,是摆烂。
罗慕路斯历里,一年只有 。每年多出来的几十天,则统称为“冬日”,不算在任何一个月当中。大家也不在这段时间,举行需要记录日期的各种祭祀和公务活动,全都放假去。什么时候一整年过完了,什么时候再从头开始算月份。这样,也就不用考虑怎么把月和年对上了……
总而言之,这个历法还很粗糙——当然,罗慕路斯和早期罗马人,自己就很粗糙,也确实拿不出多少像样的文化成果。
在这年头,这也算是个比较冷门的知识:虽然很长时间里,在欧洲的视角下,罗马几乎都是秩序的代名词,但罗马人的文明史其实也不长,而且早年同样没什么文化。
罗慕路斯本人是个军事独裁者,他一直维持着一支亲兵,身边总是跟随着 ,见到反对者就揍。不过,在和周围其他城邦的冲突中,也总是能打赢,因此军队很喜欢他。
但是,贵族们却认为他侵蚀了自己的权力。因为他经常擅自把征服的土地分给手下的士兵,直接绕过了元老会议。时间一长,元老们对罗慕路斯越来越不满,但又畏惧他的军事实力,不敢说什么。
在他统治第三十八年的时候,罗慕路斯来到战神广场附近检阅军队,一群元老和市民也都在场。这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刮起了狂风,众人一片大乱,四处乱跑。据说浓云围住了罗慕路斯,一股旋风卷住了他,把他带到天上去了。
人们返回之后,找不到罗慕路斯了。元老们宣称,罗慕路斯已经白日升天,成了神。还有人后来说,自己之后见到罗慕路斯重新出现,并且告诫罗马人,要好好学习,成为优秀的士兵,让所有邦国都抵挡不住罗马的军队。
然而,哪怕古罗马人,都不怎么相信这个故事。
虽然名义上,罗马人一直在依照这种说法,祭祀罗慕路斯,但罗马人对于宗教和神祗的态度,本来就比较实用,也不太忌讳。李维和普鲁塔克都直接记录说,应该是元老们趁乱刺杀了罗慕路斯,并将尸体肢解藏匿。这种说法,从历史角度来看,可能性更高。
罗慕路斯消失之后,权力也确实落在了贵族手中。元老院决定,所有元老们,每人十天,轮流统治城市,试图把君主制变成贵族共和的制度。然而,这种拍脑袋的策略,注定难以维持。元老院的统治无能又混乱,引起了公民的强烈不满。这样持续了一年之后,元老们自己也在短暂的统治和持续的内斗中焦头烂额。最后,他们只能决定,再选举一位国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