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白贼毁阵引凶孽,重明众修守平戎

它言过之后,却也晓得匡琉亭那里怕也难得支应。毕竟白参弘好容易下一决心开了寒鸦山结界,便算理智尚存,不敢放任妖尉通行其间,总也不至于只开白沙县一角。

过后秦国公府辖内各州怕是都要见得这兽潮缓缓蔓延过来,受这生灵涂炭之苦。

场间明白人本也不止这老鸟一个,只是却也都无办法。

康大宝先看眼阵中惨状,再看过对面那兽群中几个领头妖校畅然非常,最后才看过崖下那条汹涌巨江,最后却还是与段安乐使个眼色,要后者擎旗大纛,喝令盟中众修随着应山军一道退回云角州中。

康大掌门此时岂可用「痛彻心扉」四字简单形容?

他也无暇去盘算此番又折损了多少弟子,却只晓得哪怕是付出了这般多的人命,最后却还是又要令得苦心经营的云角州再做战场。

—————一日后,重明宗

「速算一算宗内还有丹师没有!?育麟堂的娃娃?倒也无妨,尽都点好随我去阵前」

「檄文各县各家,以宗门与武宁侯府两重名义例行大发。一应名录尽都按照去岁各县主薄呈于小环山的作数,许多不许少。

值此时候若还敢有胆子推脱半点,却也要让他们晓得,我重明宗也是杀得人的!!」

「重明宗的各家弟子近亲血裔遣人带上山来,动作且隐蔽着些,莫生事端!」

此时才成筑基的靳堂律甫一出关,正纳闷怎幺无有半个同门在外道贺,待得离了那人迹罕至的闭关之所过后,见得的即就是宗门里头这热火朝天的情景。

好在他倒也不消细琢磨,便就被才下战场、裹着一身血腥味道的段云舟拉了过去,踏上了已能称得满满当当的灵舟、疾驰阵前。

「蒋师叔祖下落不明、盟中各家一众丹主难得周全,青玦、赤璋二卫尽残、亟待相援.」

这寥寥几个句子说起来简单分量却重,直压得靳堂律低喃不停,二人行到半路,却又见得蒋青一脉的郑绾碧踏着根彩绫过来、盈盈落在灵舟甲板上头,轻施一礼:

「二师叔祖令小妹过来,也好与二位师兄打个下手!」

段云舟晓得这师妹筑基过后参研师叔明喆所留剑道已然有些门道,固然身上有些娇气难去,却也不消视作累赘,倒也放心。

只是值此时候段云舟也不多做赘述,只是简单叮嘱:「此仗凶险,郑师妹少经战阵,还需得多加小心。」

舟上还有一众才被征召来的年轻弟子,大部人都才出育麟堂未有几年。重明宗这些年来战事不停,但这些后人却真未经历得许多辛苦、却是实打实的金丹门户弟子。

平日时候这自然是一好事,重明宗历代先人前赴后继够了,为的便就是不消再有门中弟子仓促上阵、面临不教而诛的惨剧。

不过谁能晓得,康大掌门这番苦心到底也未持续多少年头,宗门后辈即就又要面临这兵临城下之苦!

三人晓得其余弟子心头惴惴,一路上故作谈笑,这云淡风轻之象一时却也唬住了不少后辈,总算令得他们多少面色稍好。

不过待得灵舟甫一落在颍州费家在平戎县精心布设的大阵前头,这些初出茅庐的仙苗们,却又被吓退了面上血色。

九宸镇岳大阵在平戎县上空舒展,暗金流光如破碎的星河缠绕残存的十九根镇岳柱,柱顶地脉晶核褪去莹润,泛着血珀般的暗红。

每一次闪烁都似将熄的烛火,引得地底灵脉发出呜咽般的震颤,干裂的土地上,灵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连江水都泛起浑浊的泥沫。

云角州左近年岁较长的修士们或还听长辈们提起过,上述这些景象,当年银刀驸马沈灵枫率禁军平定山蛮时候,亦也都见得过。

也就是说,今时今日的颍州费家,却又是在透支康大掌门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渐渐接回来的一县灵脉。

且费东古的造诣显然要高于当年的沈灵枫不止一筹,便连段云舟等一众真修都能看得清楚,此情此景与平戎县带来的损失、几乎非是人力能回转。

阵外,黎山兽潮如墨浪翻涌,从三面漫向大阵。

青面山魈妖校肩扛丈许高的「裂岳岩」,每一步都踩出半尺深的脚印,岩块砸向阵膜时,暗金流光竟如蛛网般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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