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黑履入阙

一个不晓得是哪个丹主嫡脉倏然间慌了神、转身想逃,却被赤璋卫副将一鞭抽在背上,符文倒刺撕裂皮肉,带出的血珠在空中就被飞蝗分食之际,这衙内却也顷刻间没了性命。

「退后者斩!」副将的喝声里,那修士踉跄着转身,恰好迎上只扑脸的飞蝗,惨叫声戛然而止,脖颈处已多了个血洞。

靳世伦提着长刀冲在最前,刀光扫过之处,飞蝗成片坠落,却在落地前化作瘴气。他瞥见左侧义从众溃,猛地将刀掷出,贯穿了个前番少有露面的巫祝咽喉。

那巫祝正举着骨杖念咒,杖头骷髅眼里的绿光随其毙命而黯淡,附近的飞蝗顿时失了章法,被义从们乱枪戳成齑粉。

「斩巫祝!」靳世伦嘶吼着拔出腰间短刃,周遭众修纷纷响应,总算将愈发猛烈的飞蝗阵势头稍稍降下。

医所里的齐可刚将最后一炉丹药封入玉瓶,帐外就滚进来个血人。

是个筑基后期的义从,半边脸已被飞蝗啃烂,喉咙里嗬嗬作响,指着门外说不出话。齐可抓起把银针扎在他心口大穴,指尖刚触到对方衣襟,就被烫得缩回手。

那修士体内的巫毒已化作火炭,正顺着经脉灼烧!

「没救了。」衮方木在旁摇头,将枚黑色丹丸塞进修士嘴里,「给个痛快吧。」

丹药入喉,那修士身体猛地绷紧,随后化作团绿火,连骨灰都没留下。

袁不文躺在冰玉床上,听见帐外兵刃交击声陡然变密。他挣扎着想坐起,腿上的创口却突然迸裂,新生的血肉里钻出数条白色虫豸,正是蚀骨飞蝗的幼虫。

康大掌门要寻黄米伽师厮杀,便连一直少有出力的长史不色也都跟着披挂上阵,可这番却是难寻到那老僧踪迹,只得与二殿主夏明、八殿主勾世尔对上,便是不需不色援手,这二人照旧难敌康大宝,况乎现下?

就在康大宝与夏明、勾世尔缠斗不休时,东南方向突然卷起漫天烟尘。三枚赤红色令旗穿透云层,在阳明山巅炸开成燎原之势。

「是应山军的「烽火令」?!」

「援军到了!?」

段云舟嘶吼着劈翻身前巫卒,眼角余光瞥见黑压压的骑兵方阵冲破瘴气。

为首那员大将银甲染血,掌中长槊横扫如雷霆,将扑来的飞蝗群搅成绿雾,正是应山军副将费恩闻。战鼓声自山下滚来,与玄黄残阵残留的灵气共振。

应山军骑兵列成楔形阵,马蹄踏碎巫尊殿布下的骨符阵,槊尖挑起的巫祝头颅在霞光里滴着黑血。费恩闻的声音穿透厮杀声:「武宁侯,应山军奉命驰援!宗老已将黄米那厮与那群淫僧截住了,他家走不脱的!!」

康大宝闻言猛一振戟,玉阙破秽戟清光暴涨,竟将夏明手中法宝挑落。

「好贼子!」康大宝戟尖直指夏明咽喉,玉阙破秽戟的清光在其颈间划出血痕。

不色长史趁机祭出念珠,十八颗菩提子化作金链,将惊魂未定的勾世尔捆得结结实实。

应山军的破瘴弩车已推至山脚,琉璃火矢如暴雨倾泻,蚀骨飞蝗在火海中噼啪作响,墨绿色瘴气被烧得蒸腾而起。

靳世伦踩着巫卒的尸身跃上土坡,长刀劈断最后一根骨杖,残余的飞蝗顿时如无头苍蝇般乱撞,被义从们的矛尖串成了葫芦。

局面大好之下,独康大掌门眉头微蹙、难说轻松,只是过后却又想道:「也罢,至少现下阳明山不消再做战场就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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