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话需得与二位道友说在前头,此番二位若是还执意要为匡家人直面礌石、半点都不顾惜自家性命,那白某却也就不再留手了。也好看看尔等口中这已有兴复气象的大卫宗室,能指着一黄毛小儿,奈得我何?」
白参弘此时心头烦躁,便就也再无什幺这摘星楼主慷慨言过之后,便就大步离去。
直令得还并坐一路的月隐、绛雪二位真人面面相觑。
盖因过往他们这三位真人相斗,固然能令得外人见得只觉眼花缭乱,但到底还有分寸,这与月隐真人当年鏖战闻风子却不是一回事情。
但若是白参弘这番过后真要与他们二人来做真章,那幺面对这西南三道第一修士,二人说不得还真有性命之虞。
「唉,」又一声叹息过后,月隐真人将已被暖阳温热的残茶端起,浅啜一口、再生苦笑:「绛雪道友是作何想?」
这话绛雪真人听得倒是耳熟,不过她再发言回答也是未变:「我合欢宗甘愿自京畿迁五一门人至山北道,好归属秦国公府治下、听其调遣。忠心可鉴、哪能畏缩?」
「既如此,却不晓得贵宗萧掌门?」
月隐真人语气里头的希冀味道,很快即就被对面那美妇人的话音消融。但见得绛雪真人轻摆螓首、脆声言道:
「道友莫要以为关东道位于京畿,就是什幺太平地方。那里照旧波云诡谲、群狼环伺,兼又是合欢宗此界祖庭所在,我家婉儿哪能轻动?」
「呵,」月隐真人惨笑一声,是想着绛雪真人好歹还有远在关东道的弟子门人以为底气。可他五姥山自踏上秦国公府这艘船那日起,又哪有转圜余地?
路到底是自己选的,月隐真人倒也无有甚怨怼之意。
且匡琉亭却已成了有实无名的皇嗣,便算匡家人向来凉薄、便算匡琉亭一时还难得与摘星楼主这等巨擘相较,但兹要月隐真人舍得用命,那似前者这类向来极重颜面的贵胄子弟,过后稍稍花些心力以期保留五姥山道统、好生栽培五姥山弟子却是不难。
念得此处,月隐真人即就已称心如意。
他过后只是又猛一仰脖、将手中残茶一饮而尽。继而手掐灵诀,算了一阵自己残余寿数,便就也不顾绛雪真人还在身侧,即就喃喃念道:「不错、倒也划算」
后者秀眉一拧,本是看不惯月隐真人这自轻言行,可甫一见得这道人目中黯淡神采,绛雪真人也生出些恻隐之心来。
但见得她莲步轻移、携来香风与月隐真人凑近,还未待得后者反应,那软糯语气即就又传进了其耳中:「道友若真有不谐,五姥山众弟子妾身定会尽力照拂,不会令得他们全无去处。」
「多谢道」月隐真人话才言到一半,便觉一阵熟美妇人独有的诱人味道全无道理的猛然渗入七窍,直吓得他忙屏蔽六识、退后数步。
「道友这是.」这道人眉头皱紧,然绛雪真人却是未有半分尴尬颜色。
但见得这美妇人又挂上了初时那副巧笑嫣嫣的神情、勾人十分。一句软香诱人的话语从排排贝齿之中溜了出来,抓得月隐道人驻足未动:
「白参弘固然算得人物,但事情却远还未到不可转圜余地。月隐道友或不晓得,我合欢宗内自有敦伦秘法,可供修行。月隐道友若是有意,那.」
林间簌簌的风声渐渐将绛雪真人清音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