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平常时候,费南応听得此话过后,当是早就要出声斥责,但是今日落到了这元婴大宗的地头,他显是就又变得谨慎许多。
「贵使所言确有道理,」费南応从头到尾都未想过,要拿三仙洞一众修士戕害县内正官的事情做些文章。
盖因本来严密十分的大卫法典在而今早已成了高修们眼中的废纸,春风使楚涵既然该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放任其拿着合欢宗名头勾来的无本帮手用心用命,将各地黎庶祸害得不成样子。那幺他便是能从中攫取到更多的利益、这早早便就讲了。
「只是这赔偿之事,可还有转圜余地?」
费南応话甫一落地,楚涵目中便就现出来了一丝欢愉之色。后者自是晓得费南応所为非是此次赔偿,而是另有所指。
只是他这养气功夫极好,只是片刻,便就将目中欢愉掩藏下去,继而开口言道:「还请故城侯见谅,事关三仙洞中一众道友,楚某人哪好越庖代徂?」
费南応眉头一挑,语气中透出来些不悦味道:「只留得那小子性命,一应赔偿皆都从道友所言,若何?!」
楚涵面上笑意不减半点,照旧摇头:「故城侯却也还需得与三仙洞一众道友商量,楚某人做不得主。」
「楚道友,当真是半点儿不让。」落座费南応身侧的储嫣然终于开腔,楚涵听得这声讥讽过后,才又将目光挪到了这美妇身上。
他到底是靠着做面首这门营生过活的,眼力自是不差,见得储嫣然身上灵蕴不凡,修为虽低,却扎实十分,便就不禁多看了两眼,在心头升起来几分讶异:「这女修又是哪个元婴大宗出来的子弟?!」
楚涵抛过思绪,转而与储嫣然淡声应道:「道友,非是楚涵不能让,而是这里头涉及人命,代价太重、无一可让。」
话都言到了这份上,费南応却也晓得楚涵自身心意,「重明宗不过是第一步,这厮难不成将来甚至是想要将我费家驱出山南?!」
「既如此,便也就无甚可谈了,各凭本事便好。费某来得急切、走也要走得匆忙,便就不叨扰道友了。」
楚涵听得费南応语气中有些不忿,心气亦是不顺。
盖因他在这大宗里头待得久了,又是绛雪真人身边的近人,从来都是受尽礼遇、半句重话都难听得到一耳朵。
是以楚涵自是不会畏惧后者这金丹家主,听得费南応出声作别过后,他一面叩指发迅、一面开口拦下费南応小声传言:
「费道友来时提了不少礼物,楚某更不好令得道友空手而归,那幺也非合欢宗待客之道。」
费南応初时还以为是楚涵假意做些谦辞,不过后者甫一开口,费南応便就晓得自己是大错特错:
「我已遣人去监室中,将那重明宗小儿脑袋摘来给道友做个伴礼,还请道友稍待片刻。」
楚涵笑容亲切,话里头意思却是几欲食人,反差非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