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对错难辨

第465章 对错难辨

二人寻了处僻静军帐,开了灵禁、屏退左右。

「道兄是何时晓得的?」康大宝说话时候语带萧瑟,双眉紧蹙,面上表情复杂到无法言述。

帐中的清风阵掀起微风,拂过秦苏弗的发梢,碎发从他面颊上轻轻擦过的同时,一缕暖阳从帐顶琉璃帛上斜照下来,这丝光晕似也眷恋他,贴在其身上,风吹不散。

「陌上公子人如玉」这句话,用在其身上确是极为相称。

康大掌门从前不晓得羡嫉了多少回这位亲近道兄的俊秀面容,而今再看,便算心境较之从前长了不晓得多少,心头也还是渗出来一丝艳羡。

「我本以为,老弟会与我一般,难得糊涂的。」秦苏弗声音低落,满是疲惫。

康大宝面色一松,支吾应道:「本意如此,但.」

秦苏弗却抢声言道:「我猜应是裴老弟身故了,是也不是?」

「.」

只见康大宝缄默不言,面上露出悲色,秦苏弗便就不再追问,他只叹了一声,便就合目言道:「你那徒儿与他母亲,太像了。我初见面时,便就心生异样、久久不忘。

且每逢我登门时候,裴老弟又一概推脱不见,长此以往,如何不晓得?毕竟我这辈子,就只做过这一遭。」

康大宝闻声,目中倏地现出痛色,而与此同时,裴奕疲惫的声音偏又浮在其耳边:「师弟三岁丧母,继母诞幼弟过后,待我与仲弟愈发苛刻,亲父不管、宗族未顾。

六年那年冬,天大寒,大凌河冰层厚过五尺,幼弟害疾、高烧不退,家中无财、寻医不得,继母便唤我出外凿冰求鲤,烹羹为幼弟驱疾之用。

饶是身披布衿仍寒风刺骨,连凿三日不得鲤,我亦大病,父仍不管,继母仍打骂不断。当其时,是才过四岁的仲弟到了族中百家门前一一叩首,万般艰难之下,才求得回来一罐热粥为我续命。

此后父母照旧少有过问,我与仲弟向来只有杂粮野菜果腹,偶遇得族中良善发些善心,才能勉强饱食一顿。这等境况,要直到师弟七岁登仙,拜得师父门下,我与仲弟际遇方才好转。

仲弟无有灵根、不得修行,却因我之故得了宗族各家攀附,良田大宅、金银子女,也算安稳。就是师父带师弟我暂离宗门时候,我也未有忘记将仲弟一家带在身边。却不想这一回,却是害了仲弟、弟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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