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疏荷照旧无有与二女多言的意思,场中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最后却还是张清苒按捺不住,心中悲愤开口讥笑:
「你这毒妇说我是惺惺作态,你又何尝不是呢?明晓得我与袁夕月中了你之手段,任什幺事情都只能由你摆布,你又何消做出这等伪善模样,假意来与我二人相商?要做什幺、发令便是,我俩如何敢不施为?」
袁夕月这回倒无什幺转圜意思,只与张清苒一般是以为费疏荷在做猫戏老鼠的无聊把戏,一双美眸漠然无神,心头亦跟着难有起伏。
孰料费疏荷却是展颜一笑,只道:「我可非是无情之人,相处这般久了,总不能还只当二位是个拿来取悦夫君的无用玩物,总有些真情在的。」
言完听过二女嗤笑过后,费疏荷也是不恼,她转头取来一封上了印信的手书,要孙嬷嬷呈于二女相看。
这过程中她才淡声言道:「这是我向婶娘求取你们身上欢心散解药的手书,只要这回郎君安然回来,这封手书便可落入婶娘的案上。」
二女听得目光一亮,若不是有韩宁月这个出身望族的婶娘帮着费疏荷施以手段,后者一个不善于斗法的初期真修,便算有孙嬷嬷这个老仆妇做帮手,又怎可能将她们二人压服?
更莫说心甘情愿地陪着费疏荷侍奉主君了。
「只是.」
二女目光一亮过后,眼眸中又生出了犹疑之色。
张清苒的城府终要差些,抢在前头开口:「我俩又要如何信你?或是说,待得这解药回来了,你不给我们,我们又能如何?!」
袁夕月未有开腔,但只看其眼色,也晓得张清苒所言,恰也是她之心声。
费疏荷这一回未有着急回应,待其垂首将孙嬷呈回来的帛书小心收好过后,她才寒声开口:「二位妹妹这一回怕是误会了,」
费家贵女言到此处话音一顿,又看向了堂内两个面色凄苦的娇艳美人。
这大妇此时心头半点慈悲都无,开腔时候腔调十足,语气里头又无有半点暖意:「这一遭郎君若是回不来,二位妹妹连个子嗣血裔都无,活着怕也寂寞。」
张清苒目中又噙出泪来,便连袁夕月也被费疏荷这番恫吓吓得心头一颤。
可当家大妇这话却还未言完:「之所以将这手书予二位妹妹看过,也非是特意要承诺个什幺。只是要与二位妹妹言清楚,我会如何做事罢了。毕竟这一回跟从前不同你们根本就没得选。」
张清苒瘫落在地,袁夕月似是遭断了脊梁,软在座上再不发言。
费疏荷不在乎自己这番举止落在旁人眼中会不会觉得她是宛若蛇蝎,只是与孙嬷嬷施个眼色,便就迈步出去。
此时坐在角落,从来都不敢开腔的霍樱却是紧跟出来,撵上这主仆二人急声言道:「请姐姐这一回将我带上吧。」
孙嬷嬷目中出来异色,堂内二女面上生出讥笑,唯有费疏荷听得此言心头一颤。她回头望来,似是想在霍樱那张青春已逝、颜色不在的脸上瞧出一分矫揉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