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令狐由脑子不慢,当即拜道。
「原来足下当真非是金丹上修,那本伯倒是有些好奇了,」匡琉亭顿在此处,脸上闪过一丝冷色。
这位伯爷只紧盯着令狐由那张微微泛红的俊脸,继而朗声问道:「那你家又是从哪来的胆子,敢戕害本伯亲命的仙朝正官?!」
短短二三十字,匡琉亭念得极慢,双眼目光半刻都未从令狐由的脸上挪开,却令得后者心中大怖、汗出如浆。
「老朽老朽不敢!!」令狐由看似年轻的身体里头满是惶恐,大礼拜下、辩驳苍白。
而在旁的康大掌门却是心中一松,看这局面南安伯倒是个晓得是非黑白的,自己应是不消吃什幺挂落了才对。
「那风莞的性命你既然拼不回来,那又何谈不敢?!」南安伯嗤笑一声,
「不敢.不敢还请伯爷念我家.」
匡琉亭恼令狐由这副模样可怜,若是这时候他强项些,说不得还能得自己高看一眼,但现在幺
南安伯又取出来一副闪烁乌光的圆环,将令狐由轻松锁住,动弹不得、发不得声过后,便再不理这瘫成烂泥的玄月门掌门了。
他只转头交待:「衮石禄,去唤铁流云进来。」
「伯爷.」从康大掌门入了堂内便就一言不发的衮假司马此时却是欲言又止。
「去!」匡琉亭不看衮石禄,口中语气不容置喙。
衮假司马不敢再言,俛首出去。康大宝则在心头加了小心,挨在灵木椅子上的半边屁股又稍稍擡起来了些。
铁流云很快便是一脸惊惧地随着衮石禄入了堂内。
他倒是照旧伶俐,也摸得准匡琉亭的脉络,甫一进了堂内,他便大礼拜下,急声道:「下吏监管不严,令得定州方面军将铸成大错,有罪!有罪!」
但在他预想中匡琉亭面色转好的情况却未发生,南安伯仍还是板着脸,语气冰寒:「铁流云,这等事情,还要我来管幺?!」
「下吏有罪、有罪!」
「大卫仙朝的刑名你不是烂熟于心吗?戕害仙朝是个什幺罪名,是不是还消我来与你讲?!」匡琉亭清瘦的脸上满是愤怒。
同是遭南安伯厉声诘问,铁流云的表现却要比令狐由好上许多。
只见他跪坐起来,整衣敛容,正色言道:「下吏以为,山南道人心不古,冰寒三尺、非一日之寒。而今正值多事之秋,难得出来一家似玄月门这般稍稍晓得些忠义的,自当立为山南道表率。
是以玄月门纵是偶有悖逆之举,下吏也只想着要先暂免惩处施以教化,免得有心人添油加醋,将好容易才为伯爷挣来的人心又被推到别人怀里去。
也好让玄月门铭记五内,继续为州廷、为伯爷、为仙朝用心效命才是!」
直到铁流云此话入耳,匡琉亭面上方才稍霁,衮石禄的表情也轻松了一些。
唯有只落了半个屁股在椅子上的康大掌门面色未变、心头腹诽:「伯爷这顺毛驴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最喜欢忠心的,便是装的也喜欢。只要能把准这脉,在云角州廷倒是好做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