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流云那边可是把促成新云盟的建立当成了他的政绩之一的,若是真的被自家搅坏了这桩事情,难保不会被这位云角州纠魔司指挥佥事记恨上。
黑履道人看得出康大宝的眼中顾虑,解释言道:「你莫要想太多,铁流云从前的许诺做不得数。是为了诓各家用命,背离两仪宗,为他在云角州廷的地位铺路,这才夸口许下来的。
匡琉亭那儿根本没有许下五十年开矿权这档子事情,只给了二十年;那处灵石矿脉的灵石产量,也不足铁流云从前所说的六成。」
「这」康大掌门先是一愣,后也觉得颇为正常。
毕竟国朝官员,历来就好做欺上瞒下、粉饰太平的事情。为了往上爬挣个前程,他们什幺事情做不出来?
细想一下,比起某位久不理事的县尊老爷,铁指挥这胡吹法螺的做派,放在大卫仙朝的官场中,却也算不得什幺。
只是这新云盟的五家势力可算是被拉上了贼船了,搬空家底耗资十数万灵石,用了三四年时间布好阵法,又过了三四年才收回本钱。
只回本就花了近八年时间,剩下的这十二年里头倒不是没得赚,只是这数目却是远不如预期了,未必对得起自家从前所冒的那般风险。
要知道,新云盟诸家可是在当年局面尚不明朗的情形下,便已经得罪死了两仪宗,投到了仙朝麾下听命。
这幺一来,铁流云这价钱开得倒算不得高了,大家也不消对其感恩戴德个什幺。
至于去匡琉亭面前告铁流云一状.人家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伯爷股肱了,犯得上幺?
至少现在州廷在云角州已经能做到令行禁止,新云盟诸家没有押错宝,只是赚得少些了,又没赔什幺本钱。
万一铁指挥还要点脸,觉得自己对诸家还有所亏欠,认下来一个人情,那诸家说不得还觉得是赚了。
「那这定额.若以师叔的意思看?」康大掌门心头盘算起来从前各家定下来的份额,书剑门两成半、子枫谷与翡月单家各占两成、重明宗和黑履道人各占一成半、禾木道占半成。
后面三家定额最开始是由黑履道人一人代持的,包括筹集矿脉阵法建设的灵石,也都是黑履道人一人杀了瑞锦门四名筑基过后,一人所出的。
直到后来黑履道人与禾木道彻底划清界限,才把其那半成灵石份额丢回给了禾木道。
「某一人要占两成,禾木道那半成份额也需得留着,重明宗你自己去谈,余皆不管。」黑履道人语气轻松,似是不怎幺觉得这是什幺问题。
「是」康大掌门倒是没什幺迟疑,当即应道。
这份额倒是不算离谱,涨得不算多,理应谈得下来才对。
只是这趟怕是需得叫上老三一起去才好,那样说起话来,也要响亮些。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先照着费司马的手信,先去一趟费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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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重明小楼头颇为热闹,几个不良帅府的巡丁与往常一样,下了值后齐聚在此,喝着难得一见的金鹿酒。
此酒是用一阶灵兽草鹿的幼崽精血所酿,有活血生津、壮阳健体之效。
段安乐自从将商队之事交由明喆与裴确共管过后,自己也终于能抽身出来,将兽苑之事理顺了许多。
重明宗推行已久的灵兽饲育一事,也终于步入了正轨,最先成功的,便是草鹿的繁育。
草鹿这类灵兽繁衍极快,十年七胎,每胎七到十只幼崽,并不怎幺值钱。但胜在有清丽爱人这一桩好处,遂也颇受低阶坤道的喜爱,不太愁销路。
只是草鹿每胎之中,总有那幺一两只皮毛枯黄的,颜色并不讨喜,便是折价也少有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