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好像都没做梦,一觉就睡到醒过来。”
这时候老陶已经看完了护士记录的医案,他用木勺轻轻搅动攻毒药,勺底蹭过陶碗内壁,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同时对着方言说道:
“看了下记录,昨天王同志喝药后,早上尿色变浅、腰坠感减轻,说明瘀毒在往下走,但舌苔还有淡黄腻,是湿浊没化干净。”
“所以今天只要不出问题,明天用的硇砂最后一遍就要加半勺陈仓米同炒,陈仓米能健脾和胃,比单用盐水更能护着她的脾胃,免得攻毒时伤了后天之本。”
听到老陶这么说,方言让护士记下来,到时候给中药房那边操作。
只要讲明白方法,那边肯定能搞定。
老陶这种医生,五十多岁,经验丰富,也有干劲,方言是打算让他在协和这边帮忙撑起中医科室的。
研究所那边,只需要他布置好任务,方言有的是人帮忙搞研究。
方言也看的出来,老陶是很想干点成绩出来的,毕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已经蹉跎大半辈子了,虽然祖上有的是秘方,但是并没有搞出什么名堂来,哪怕是自己儿子在xj那边当了院长,说起来也只是听着好听而已,实际情况只有自己知道。
现在碰到方言了,才有感觉人生好像还有变化。
只要方言给他机会,老陶小陶都会牢牢把握住的。
这也就相当于是表态了,方言只要安排工作,他们就会尽心尽力的做,也希望方言能够多给他们机会。
老陶感觉这辈子也没多少能够拼的机会了。
必须要把握住。
这边老陶拿着昨天的开药修改后的方子,对着方言解释:
“昨天王同志她弯腰时说‘酸’,是气血刚开始通,黄芪多了反而会把湿浊‘闷’在里;但党参加了一克,党参性平,比黄芪温和,能稳稳托住正气,不让攻毒药把气泄得太狠。我这里炒扁豆能化湿还不燥,正好配着茯苓、白术,把脾湿彻底清出去,让药劲能顺着气血走……”
方言听着老陶的话,连连点头,基础很扎实做的也没毛病。
等他给方言解释好今天的这些用药,还有后面他打算根据情况做的改变,药的温度也基本上可以入口了。
先是喝他们那碗攻毒的药,王慧媛同样是皱起眉头一口干了下去。
喝完过后赶忙喝了口水漱口。
“今天的药感觉还有没有昨天那样烧嗓子?”老陶迫不及待的对着王慧媛问道。
王慧媛想了想说道:
“稍微好点了。”
老陶在口感上做出了改变,得到反馈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又是喝方言原方做了修改的守正药。
这次喝完过后,王慧媛轻松的吐出一口气,还是方言开的这个中药喝了舒服。
等她喝完过后,老陶和儿子陶广正就一左一右开始诊脉。
王慧媛的脉搏变化这个时候应该是最明显的。
老陶说道:
“寸脉不浮了,关脉的涩感淡了,尺脉也多了点韧劲。”
“气血通了,肾气得固了!”
这是个不小的进步,方言也上去摸了下脉,的确变化比昨天的要大。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休息好了的原因,睡眠对于人体的修复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王慧媛自己也感觉今天比之前好多了。
开玩笑感慨,果然协和是个风水宝地。
这话倒是让老和尚找到了话题,他说道:
“说不定之前王施主的病,就是和你们家里的住宅有关系呢?”
听到老和尚的话,老张说道:
“之前您不是说和八字有关系吗?怎么现在又说和住宅也有关系了?”
海灯大师闻言,指尖轻轻摩挲着念珠,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不急不缓地解释:
“八字是先天之本,像种子的品性,决定了根基强弱;住宅是后天之境,如土壤、阳光,影响着种子的生长。二者本就相辅相成,哪能单独论之?”
他走到窗边,目光扫过病房外的庭院,几棵老槐树长得枝繁叶茂,晨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草木香。
“王施主家宅窗户朝西,夏天西晒得厉害,冬天又有些漏风对不对?”
老张愣了愣,随即点头:“可不是嘛!西边那面墙没做保温,夏天下午太阳一晒,屋里跟蒸笼似的,冬天冷风能从窗缝里钻进来,我跟慧媛都常说‘这屋子住得憋屈’。”
老陶作为用过他们家厨房的人非常有发言权,他当即就说到:
“特别是下午的时候,确实热的够呛。”
“这就对了。”海灯大师转过身,语气依旧平和:“中医讲‘天人相应’,佛家也说‘境由心生,心随境转’。西晒属燥火,长期住进去,人体内的‘燥气’会越积越多;冬天漏风属寒邪,寒邪容易困住气血,让瘀毒没法散开。王施主本就有脑络瘀毒,燥火往上攻、寒邪往下凝,一上一下把气血堵在中间,病哪能好得快?”
方言听得眼睛一亮,这老和尚的说法,竟和中医的“外邪致病”不谋而合。他补充道:“大师这话在理!中医里‘六淫’风、寒、暑、湿、燥、火都是外邪,住宅环境不好,外邪就容易入侵。王阿姨的脑胶质瘤,本就是瘀毒盘踞,再加上长期受燥火、寒邪侵扰,等于给瘀毒‘添了助力’,让它更难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