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典私库欲脱樊笼

这般想着,黛玉便不自查地搂紧了陈斯远的臂膀。好似探知了黛玉心绪,陈斯远便低声安抚道:「多思无益,妹妹如今只管养好了身子骨就好。再说妹妹姓林,又不姓贾……」说话间附耳低声道:「总要以林家宗祧为重啊。」

黛玉眨眨眼,顿时俏脸泛红,擡手轻轻捶打了其一下,嗔怪道:「没个正经,见天就想着腌臜事儿!三路院子,那般多姬妾还不够?」

陈斯远笑道:「便是再多,也不是妹妹啊。」

黛玉哭笑不得,翻了个白眼咕哝一声儿『油嘴滑舌』,身子反倒挨得更紧了。

过得半晌,眼见黛玉犯了瞌睡,陈斯远便要将其安置床榻上。谁知略略动作,顿时抻得其眉头大蹙、凉气连吸。

唬得黛玉顿时精神起来,忙问道:「这是怎地了?」

陈斯远尴尬道:「闪着腰了,无碍,妹妹且歇着吧,我过会子贴一副膏药就好了。」

黛玉不觉有异,正好倦意上涌,没一会子便睡了过去。

陈斯远见其睡着,这才起身扶腰往东路院去看迎春。没一会子,苗儿便寻了一贴狗皮膏药往中路院正房去了。

待其出来,绣橘尚且追着其问:「老爷一早儿还好好儿的,怎幺就闪了腰?」

苗儿到底与绣橘相识日短,有些话儿不好多说,便含混着遮掩了过去。转头寻了条儿便道:「甭问了,定是司棋那狐媚子缠磨的!」

条儿纳罕道:「那岂不是与东路院太太差不多了?」

苗儿撇嘴道:「何止?薛太太不过勉励支撑,那司棋方才是与老爷旗鼓相当呢。」

条儿顿时肃然起敬,对单个儿降服住自家老爷的奇女子仰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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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斯远腰疾发作,一连几日,或照看生病的黛玉,或宿在迎春房里,难得消停了几日。因着黛玉抱恙,宴请荣国府诸姊妹的事儿便只得延后。

这日腰疾渐好,陈斯远正在书斋里倚红偎翠,先是荣国府送了信儿来,说是后日邢夫人登门,寻陈斯远商议邢德全婚事——什幺商议婚事,陈斯远出了银子,万事都有邢二姐操办,邢夫人此言不过是托词。

此来家中,一则拿了嫡母的款儿想要压迎春一头,另则也是寻机试探看看有没有机会与陈斯远偷欢。

陈斯远暗自一笑,心道邢夫人只怕是想多了。且不说二姐姐并非是表面那等面团儿性子,单是中路院那几个姬妾在,邢夫人就注定无功而返;

方才打发了送信儿的下人,不多时,又有婆子送了一封信笺来。

陈斯远出言问询,婆子只道是递铺送来的,旁的一概不知。

陈斯远心下纳罕,展开信笺扫量几眼,旋即欣喜异常!却是李纨写了亲笔信,说这几日借着处置老太太私库的光景,能得空往大格子巷走一趟。

陈斯远一直挂念李纨,得了此信哪里还坐得住?推说外出访友,一连三日都守在大格子巷。

正望眼欲穿之际,第三日下晌,李纨果然来了!

久别重逢,二人也顾不得说话儿,拥在一处,少不得云贪雨恋、凤管鸾箫。待春风两度、风消雨歇,这才得空说起话儿来。

李纨哑着嗓子细细说了贾兰情形,陈斯远便道:「兰哥儿本就是读书种子,此番南下金陵,又有李祭酒照拂,料想来日必课业大进。说不得过上二三年便能下场了。」

李纨抿嘴笑道:「但愿如此,只盼着他能有些出息。」顿了顿,又蹙眉一叹,道:「我本要卸下那劳什子管家差事,谁知太太三天两头寻我说话儿,无外乎家中再没人手,又说外头的事儿自有她来打理,往后我只管着园子就好。」

陈斯远把玩着李纨的青丝,思量着玩味道:「二嫂子出月子了吧?」

李纨赞许一笑,道:「便知瞒不过你。前几日太太寻了老太太说话儿,老太太便说我既不愿管家,不如仍叫凤丫头管家。」

王夫人哪里会让凤姐儿继续出来与其打擂台?与其如此,莫不如强留了李纨继续管家呢。

陈斯远便笑道:「老太太大愈了?」

李纨先是点点头,继而蹙眉道:「到底是眼看八十的人了,瞧着精气神大不如前。是了,你怕是不知老太太是生生怄病的。」

当下便将内中因由,以及贾政遭地方官设计一事说了一通。

陈斯远道:「政二叔此人太过方正迂腐,若只在六部中打转还好,但凡外放出去必惹祸端。」顿了顿,又搂紧李纨道:「罢了,贾家的事儿我懒得管,如今只记挂着你。」

李纨叹道:「如今这等情形,咱们彼此记挂着就好,旁的都是奢望。」

她先前还想着拖素云下水,这些时日越琢磨越觉不妥。到底是自个儿身边儿的大丫鬟,拖其下水总要给其一个着落,可若是送到陈斯远身边儿,落在有心人眼里,自个儿又成了什幺?

莫说是李纨,便是鬼心思多的陈斯远也一时无法。于是二人俱都叹息,继而雨意转浓、云情复起,抵死缠绵一遭,方才恋恋不舍别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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