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虽心下不忍,薛姨妈还是与陈斯远断了往来,如今只一门心思扑在宝砚身上。
黛玉见薛姨妈露出关切之色,忙展顏一笑,道:“此是好事儿,来日等我过了门儿,定要討林丫头一杯东道。”
薛姨妈却道:“林丫头得了誥命,来日二丫头也能得誥命,反倒是我的儿,你……”
二姑娘只消安安稳稳等著,来日定有誥命加身。总计三房,两房都有誥命,偏生落下宝姐姐一个,这让外人如何想?
宝姐姐虽心下有些吃味,却是个拎得清的。当下就道:“林丫头是因祖荫,圣上感念林盐司歿於任上,这才对其百般照拂。
再说……他早就应允了我的,只待立下功劳,定会给我请封了誥命。妈妈也不用急切,林丫头如今不过是孺人,我迟上一些年,说不得便是安人、恭人、夫人也能请得了呢。”
薛姨妈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只道:“也好,我只怕你钻了牛角尖。你既想的开,当妈妈的还能说什么?”顿了顿,又思量道:“这都入秋了,怎地还不见荣昌郡主回来?”
话音才落,忽有婆子欢喜著奔入內中,道:“太太,郡主隨著圣驾回城了,说不得过几日便要上门送大定礼了!”
闻听好消息,薛姨妈这才展顏笑將起来,哄著怀中吵闹的宝砚,笑道:“那敢情好,快吩咐下去四下仔细洒扫了,免得郡主登门时慌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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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螺也似忙碌一日,直到入夜时黛玉方才消停下来。
晚饭过后,小夫妻两个撤了方桌,一併歪在罗汉床上歇息。
黛玉这会子一身杭绸中衣,头髮胡乱挽了个纂儿,赤著一双菱脚,哼哼著靠在陈斯远怀中。陈斯远为其揉捏肩颈、手腕,忍不住说道:“妹妹何苦这般急切?再说我又不是真箇儿赘婿,顶门立户自有我来操持。”
黛玉紧绷著小脸儿道:“先前在荣国府,便是心有万千念头,也只能憋闷在心。如今出了阁,正要施为一番。我也知你不会不管我,可有些事儿总要我去做了才好。”
顿了顿,又道:“是了,那些书册留著还要精心保管,还是发卖了吧。”
陈斯远笑道:“就不怕来日姊妹们笑话你焚琴煮鹤?”
黛玉不以为然道:“闺阁里不用思虑这些,如今嫁做人妇,自然要想著柴米油盐。”说话间忽而翻身伏在陈斯远心口,仰著小脸儿道:“你识得那些文人雅士,不若得空代我问一问,可有喜好古籍的?”
陈斯远忍不住探手捏了捏黛玉的鼻尖,笑道:“算盘珠子都打到我头上了?也好,只是不好平白劳烦了我,好处须得给足了。”
黛玉哂笑道:“陈翰林还差那仨瓜俩枣的?”
陈斯远附耳嘀咕一通,惹得黛玉羞恼,抬手轻轻拍打一下,又誒唷一声儿自个儿揉起了手腕。
陈斯远笑道:“看看,身子单弱也不仔细些。”
黛玉恼了:“我因何伤了手腕你还不知?”
陈斯远没皮没脸搂了温香软玉,低声耳语一番,直惹得黛玉俏脸儿泛红,不由想起昨夜情形。
也不知陈斯远哪里学来的作弄人法子!
陈斯远游戏丛,见其不置可否,哪里不知其心下意动?
亏得如今方才入夜,若不然只怕陈斯远早就抱了黛玉往內中一亲芳泽了。
洗漱罢,好不容易上了更,陈斯远忙將丫鬟等打发下去,拥著黛玉往內中而去。
內中旖旎不多言,陈斯远手段齐出,黛玉果然落得个『雨散高唐、云归楚岫』。
早起时只觉双腿不似自个儿的一般,动一下便酸得让人蹙眉。
黛玉情形,可把紫鹃、鸳鸯等唬了一跳。雪雁心机不多,趁著陈斯远去外头习练桩功,便结结巴巴地劝诫了一番。
黛玉哭笑不得,道:“少胡唚,全然是没有的事儿。我,我不过是——”想要辩驳一二,奈何却不知如何说起。黛玉乾脆蹙眉揭过,道:“誒呀,总之不是你想的那般就是了!”
黛玉越是这般,几个丫鬟越是不信。还是因著见黛玉面色不虞,这才生生將劝诫的话儿憋闷下来。
黛玉瞧在眼中,哪里不知几人所想?当下好一番暗自磨牙,心下將个陈斯远恨得直牙痒痒。心下拿定主意,今儿个不拘他如何哄劝,自个儿是万万不会上当了!
本待得空数落陈斯远一番,谁知才用过早饭,这人交代一声儿便急急往外而去。黛玉只觉一拳捣在了处,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便只好暂且忍下,只待夜里再寻陈斯远计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