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这一去,显是对薛姨妈打击极大,说句失魂落魄也不为过。错非陈斯远昨日强逼,薛姨妈生怕丑事败露,只怕也不会有今日之约。
少一时,外间门扉响动,俄尔便有裹了斗篷的嫽俏身形飘然入内。
陈斯远迎上前来,探手略略触碰,便觉薛姨妈果然愈发清减了。早先还是身姿丰腴,到如今却有些瘦骨嶙峋,竟比李纨还要单弱一些。
陈斯远扯着其落座床榻上,薛姨妈立时红了眼圈儿道:“我昨日又梦见蟠儿了,他怪我……怪我……”
陈斯远搂紧怀中玉人,安抚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说你又不曾对不起文龙,如今又何必耽于往事不能自拔?”
薛姨妈哭道:“定是我犯下恶事,惹怒了神佛,这才让蟠儿遭逢横祸。”
陈斯远顿时头疼不已,心道这人性便是如此,一旦陷入悔恨情绪之中,任凭劝慰的话说出儿来只怕也听不进去。
既如此,那便不用多说了。
当下褪去薛姨妈大衣裳,俯身便印了过去。那薛姨妈起初还推拒连连,待好一会子方才木讷迎合起来。
不一刻二人滚在床榻上,陈斯远十八般武艺用了个周全。
薛姨妈久旷,如今哪里遭受得住?一时间钗堕云鬓乱、身颤柳腰酥,自不多提。
待风歇雨住,二人相拥而卧,薛姨妈又记起薛蟠来,便埋怨道:“我如今心若死灰,只想青灯古佛为我儿赎罪,偏你又要这样儿待我!”
说罢抬手便捶打陈斯远。陈斯远任凭其捶打,只一个劲儿瞧着薛姨妈。那上下翻飞的拳头捶打了几下,愈发没了气力,须臾便停了下来。
陈斯远这才说道:“算时日,月事过去八九日了吧?”
薛姨妈愕然,这才想起方才情形,立马急切道:“你,你……这要是来日被人察觉了,我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心下暗忖,回去便服用一剂避子汤。
陈斯远却揽着其道:“我如此还不是怕你陷于内疚中不能自拔?”
“可是——”
“没什么可是,只消仔细遮掩了,又有谁能瞧得出来?”不待薛姨妈分说,陈斯远又蛊惑道:“但凡有了身子,过上三个月,正赶上季春时节。到时你那儿媳曹氏也合该启程回转京师了。你推说思念薛蟠,南下产子,回来后只说捡了个孩儿,又有谁能分得出是不是亲生的?”
薛姨妈顿时蹙眉不已。
顿了顿,陈斯远说道:“我与宝钗……最早也要明年才能成婚,至于孩儿……还不知何时能得呢。”
是了,宝钗虽内壮,却有宫寒之症,诊看过的郎中都说宝钗不易得孕,也是因此,薛姨妈这才推动宝姐姐兼祧薛家。
“你如今年纪还不算大,正该此时要了孩儿。否则再过上几年,便是想要只怕也要不成了。
你且想想,但凡有了孩儿,不拘男女,你往后便算是有了依仗。心思也有了寄托,免得你如今这般整日介胡乱思忖。”
陈斯远说罢,仔细观量薛姨妈神色。便见其眉头微蹙,却咬着下唇说不出话儿,显是心下有些意动。
陈斯远心道有门儿,当下又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你我二人虽是孽缘,我此生给不了你名分,却也盼着你我能有个孩儿傍身。”
薛姨妈到底动容,不禁反搂了陈斯远叹息道:“罢了,此事……便依着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