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岁末旧怨暗潮生

说罢领著李贵往回走。袭人隨行出来,站在门前目视二人远去,这才暗自舒了口气,紧忙关门落栓。打开宝玉所赠荷包,便见內中银稞子、金瓜子都有,估摸著加起来能有三、四十两?

袭人顿时撇嘴鄙夷不已。真真儿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她尽心服侍宝玉这些年,临了还比不过人家远大爷隨手所赠银钱多。

袭人本就是个心思多的,早前便能感知到夏金桂对自个儿若有若无的恶意,情知来日夏金桂进了门儿,只怕定没有自个儿好果子吃。

今儿个又经陈斯远点拨,既然宝二爷的姨娘不好肖想,那还莫不如多积攒些银钱傍身呢!

宝玉那般多情以至无情的性儿,来日自个儿真有个好歹,顶破天他会哭上两回,再没別的用处。与之比较起来,还是实实在在的银子更妥帖些。

思忖罢了,又想起陈斯远前前后后给了自个儿快八百两银子,若不是因著母亲治病要用,这些银钱足够自个儿置办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儿,舒舒服服过上一生了。

有那么一瞬,袭人甚至想就此隨了陈斯远去。可旋即又改了心思……想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说不得远大爷给自个儿这般多银钱,便是存著如此心思。既如此,何不顺势而为?

拿定心思,袭人快步迴转屋里。

到得东梢间里,眼见陈斯远敞著怀,大咧咧歪在炕上,正慢悠悠吃著茶水。

陈斯远只抬眼瞥了一眼,袭人抿抿嘴儿,三两下解了大衣裳,又猫儿也似乖顺地扑上炕来,寻了陈斯远痴缠不已。

陈斯远愕然之余乐道:“怎地,还不曾痴缠够?”

袭人咬著下唇不言语,那丹唇雨点一般落在陈斯远身上,身形逐渐下移……

须臾,陈斯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道一声儿『好个妖精』,起身抄起袭人翻身压上,內中闺房情趣,自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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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迎春管家十余日,除去捧了王善保家的婆媳三人四下耀武扬威,旁的一概萧规曹隨。

这日一早儿迎春打著探病的名义,往凤姐儿处走了一趟。姑嫂两个说了半晌家常,大丫鬟司棋忽而扯了平儿道:“有些时日不见巧姐儿了,咱们也去寻巧姐儿说会子话儿。”

平儿心思伶俐、一点就透,情知这是二姑娘迎春私底下有话儿与凤姐儿说,当下便笑著頷首应了,与司棋相携而去。

待內中只余下二姑娘迎春与凤姐儿,凤姐儿捧著茶盏呷了一口,这才说道:“二妹妹且说吧,有什么是要用到我的。”

迎春就道:“太太身边儿的李贵,伙同库房將辽东新米盗卖了大半,又买了陈米充数。凤姐姐可知此事?”

凤姐儿揉著额头道:“倒是听平儿提了一嘴,只是我这阵子不好思虑过重,便暂且放在一旁……怎地,二妹妹有意对付李贵?”

迎春笑道:“下头怨声载道,若只是一年陈的米粮也就罢了,李贵採买的陈米大多都陈了二三年,入口一股子霉味儿,分明是餵畜生的,又哪里是给人吃的?”

凤姐儿蹙眉道:“年关將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时发动,二妹妹就不怕惹了老太太厌嫌?”

迎春慢条斯理道:“凤姐姐这话却是错了,这盗卖新粮的又不是咱们,老祖宗要恼也是恼李贵等人,又与咱们何干?”

凤姐儿一琢磨也是,便问道:“二妹妹打算如何做?”

迎春笑著道:“自是要將事情做绝。”说著身形前倾,拢手附耳嘀咕了一通,直把凤姐儿听了个瞠目。

仔细思量一番,想著此番不只是兑子,还能將脏水泼在王夫人身上,凤姐儿便咬牙頷首道:“好,就依二妹妹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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