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悚然而惊,顿时自睡梦中惊醒。睁眼便见四下漆黑一片,只熏笼里发出微弱光芒。
那守夜的条儿听得动静赶忙起身点了烛火,问道:“太太可要更衣?”
邢夫人既觉内急,又觉口干舌燥,便哑着嗓子道:“先去端一盏茶水来。”
条儿应下,返身倒了一盏温茶来。那邢夫人一饮而尽,才觉解了口渴,忽而便觉身下冰凉、滑腻……
邢夫人略略慌乱,随即吩咐道:“这熏笼太旺,烤得出了一身汗。你去寻一身小衣来,我自个儿去更衣。”
条儿不疑有他,应了声便去箱笼里找寻。邢夫人趿拉了鞋子快步去到屏风后头更衣,借着烛火瞧了眼身下,顿时羞得面上通红。
心下不禁暗啐一口,发了疯了!那可是自个儿外甥,梦里怎会生出这般念想来?说不得便是魇住了,来日须得寻那马道婆破一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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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邢夫人如何作想,陈斯远却是一夜好梦。
转天一早,先是平儿送来了茜雪身契,说凤姐儿本要自个儿来的,奈何实在抽不出身。还请陈斯远这两日得空往宁国府帮衬一二。
跟着秦显家的来了一趟,陈斯远先是在外书房取了贾赦的五千两银票,又在三层仪门接了王善保家的偷偷摸摸塞过来的两千两。
陈斯远问及邢夫人,那王善保家的只道邢夫人这会子宿醉,尚且歪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