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又冷声教训道:“还有,往后少把大爷的事儿拿出去嚼舌。今儿个燕儿姑娘来了一遭,明明是问香菱,人家香菱还不曾说什么,你倒是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净。再这般碎嘴,往后说一次扣一吊钱!”
芸香气得红了眼圈儿,赌气顿足扭头跑进厢房里,趴在炕上啜泣不已。
这会子陈斯远方才躺下还不曾睡着,外头吵嚷声自然一丝不落的进了耳朵。待吵嚷完,陈斯远不禁莞尔一笑。心道还不等自个儿吩咐红玉便教训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芸香,红玉果然是个贴心的。
又思忖了片刻如何对付孙广成,不觉间沉沉睡去。待再一睁眼,却见内中已然亮了灯火。
西梢间清微响动,香菱便卷了香风快步而来。
“大爷,你醒了?”
陈斯远活动着脖颈闷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香菱回道:“眼看酉正了。红玉取了食盒回来,我见大爷还睡着,就没叫大爷。那食盒如今就熥在熏笼上呢。”
说话间过来伺候着陈斯远穿戴齐整,陈斯远说道:“这几日沾了一身尘土,过会子取了浴桶来,晚上须得好好洗洗。”
香菱乖声应下。
许是睡多了之故,陈斯远胃口寻常,不过略略用了些便撂了筷子。香菱拾掇了碗碟,旋即便有红玉、芸香抬了浴桶进来。
一下晌不见,那芸香双眼还是红通通的,不过瞧着倒是比往常乖巧了许多。
红玉、芸香一桶桶提了热水进来,陈斯远暗自掐算,这一个来回少说一炷香光景。于是待浴桶半满便道:“可是往东大院水房提的水?”
红玉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