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毛头小子,还是个小色鬼。
这种人,最好拿捏了。
她脸上的笑容立刻真诚了许多,对着谢若林伸出了手道:“谢先生,以后请多多关照了。”
“不敢,不敢。”谢若林连忙弯下腰。
他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活脱脱一个见了主子的哈巴狗:“津海这地虽然复杂,但九曲十八弯我大抵是熟络的,以后夫人尽管驱驰就是了。”
惠子掩嘴轻笑,眼里的轻蔑一闪而过。
寒暄客气了几句,谢若林将那沉甸甸的金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整个人轻飘飘的,跟做梦一样离开了酒店。
直到走出大门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才打了个激灵,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真他娘的疼!
再一摸兜里的金条,玛德,不是做梦!
这回真发达了。
……
送走了谢若林,洪智有微微舒了口气。
他上辈子欠了老谢太多,如今能让老兄弟提前过上好日子,不必再为了几块大洋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卖情报,他心里也算踏实了些。
他转过头,看着风情万种的惠子笑问道:“怎样,我给你找的这个小助手?
“学生,脑瓜子好使,对本地熟,你初来乍到,应该好掌控他。”
惠子嫣然一笑:“洪桑的眼光,我自然是信的。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罢了,深得我意,谢谢洪桑。”
两人正说着,房门被敲响。
任长春走了进来,站得笔直:“股长,票已经买好了,今晚十点,前往哈尔滨的火车。”
洪智有嗯了一声:“你早点带人上车准备,把咱们的车厢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
“是!”任长春领命。
他刚要转身,肖国华也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他凑到洪智有耳边,低声说道:“咱们的暗线刚传回消息,张少白昨晚去过一家铁匠铺。
“我派人去瞧过了,那个铁匠叫闫铁山,山东人,是个杀人犯。据说一身的横练功夫刀枪不入,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只怕比乔年生那家伙还要可怕。”
洪智有听完,冷笑了起来:
“这帮蠢货总以为他们在暗,咱们在明。
“殊不知,咱们也可以在暗,他们在明嘛。”
他站起身,眼中杀机毕露。
“走,跟我去会会他。”
他回头对肖国华和任长春吩咐道:“记住,见面不用废话,直接开枪就打,送他上天。
“马拉个巴子的,个个都想杀老子,老子是他们能随随便便杀的吗?”
洪智有脸上满是戾气:“先杀光这帮混蛋,咱们再回哈尔滨!”
时代不一样,处理事情的手段自然也不一样了。
上一世,张四爷的漕帮跟驻军杨文泉那些人关系盘根错节,深不可测,连吴敬中都有所顾忌。
但现在是日据时代,杀人压根儿就不需要解释。
看谁不爽了,随便安个红票、军统的名头,就能直接装进麻袋抬走。
当然了,津海这边还稍微好点,毕竟英法美苏这些国家的租界还在,日本人多少要顾忌一点舆论压力。
要是在满洲国,有战时严厉处分和秘密转移这两招,杀个人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
不过,现在要杀的只是一个流亡杀人犯和几个投机倒把的帮派分子,对洪智有来说,依旧不是个事。
……
街道口,那家不起眼的铁匠铺依旧炉火熊熊。
叮当!
闫铁山挥舞着铁锤,汗水顺着脸颊紧绷的肌肉流淌。
铺子门口挂着几把刚打好的菜刀。
彭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角,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短褂,像个寻常的苦力。
来到津海后,他和那帮永升魁的弟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边盯梢。
这家伙是个怪人,不喜欢住酒店凑热闹,就爱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
洪智有也由得他,安保防卫大部分时候还是靠警察厅的人和任长春、肖国华。
彭虎走到车前,指了指低声道:“洪爷,就那间铺子。”
洪智有点了点头,拐到一旁的巷子里把车停好。